第41章 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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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下船时，齐婴脸色无异地站在一旁等候。
未霜倒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的神情当真和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她忍不住低声问潘诗子，“齐管事是面瘫还是太深沉？”
齐婴走在她们后面身形一顿，随即依然如春风化雨般优雅往前。若不是他那行为举止都跟管事无异，没有半点突兀，大概都会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吧。
潘诗子往后瞟了一眼齐婴，“别管他，他不会害你。”
这么说来，齐婴是个深沉人物了，未霜别有深意地往后看了一眼，却不料正好对上齐婴的眼神，干净纯粹温和，没有丁点的不满于此时未霜眼中的那种探究之色。
等未霜回到酒庄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怀廷指示着下人扛着一袋粮食，搬到了大院中，周围还围了一些学徒与工人，嘴里大声念着，“这粮食啊，在选之前最好是经过阳光的照射，存在库里的粮食都会渐渐变得潮湿，在底部的甚至会发芽。有些粮食可能因为晒过之后，能由淘汰变为优秀，这就是阳光的好处。”
未霜见他大有说书讲道理的意思了，刚准备提脚往发酵房里走，再试试为何发酵粮食里的黄水会变成红褐色的。
但是正好被陈怀廷看到，点名指姓的让她留下，“魏爽，你不是聪明吗，来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这就是又刁难上了，未霜知道他这是想踩着自己长威风，将上午考核时的丢脸给补回来。但是这脸已经丢了，想找回脸，却不是这样子能行的。“魏爽愚笨，不知道二少爷说的是不是因为空气中湿度大，库房中更容易潮湿？”
这些东西，不接触不细想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嘛，恰巧就有一个细心又会做簪的娘。这做簪子也并非全是金银玉石的，也还有些其他材料，比如说木头。
木簪时间久了，便容易变形腐朽，而想要长久保存的做工精致的木簪，必须要格外小心保存。再好看的簪子如果一味的放在盒子里密封，便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于是，娘便告诉她，有一种木头是不怕水，更不怕空气中的水分的，这就是铁黎木。
陈怀廷见被她说出来了，不由得心里震惊。这东西平常谁也没有注意过，他可是专门请教了内行人才知道的，现在却被这样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学徒这样简单自信的说出来，心中总有点落差感接受不了。
他刚准备再发点难，黄师傅走了过来，看着他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件事情更是做的不错，以后记着，每隔五日便将库房里的粮食搬出来晒一次。”
见一向严谨的师傅开口表扬自己，陈怀廷得意地瞟了眼未霜。
未霜只是笑笑，并未作何举动。他陈怀廷是陈府里的二少爷，而她只是小小的一个学徒，这其中的身份悬殊不言而喻。
狼一旦咬到了好咬的猎物，便不会松口。
“师傅，我如今对酿酒之事不能记得完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温习。听说魏爽十分用功，不知可否请他教教我？”陈怀廷这番话倒是说得不卑不亢，似乎对黄师傅尊敬到了极点。
“不成，魏爽还未出师，做不了这指导的人。”黄师傅不偏爱任何一人，一向实事求是。
未霜不消想也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无非就是等着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所不尽的折磨她。她要是落了这差事，恐怕到时候陈怀廷想要怎样陷害她，她都还不能放出一个屁来了。
但她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魏爽的底子练得踏实，我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可否向他请教？”
黄师傅看了看未霜，说道，“请教也可，但莫要打搅他人练习时间。”
看到陈怀廷这么拼命地拉自己进他的圈套，未霜突然有些想看看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了。遂答，“二少爷如此谦虚，魏爽见识了。”
陈怀廷也不管她话里有没有刺，只是这事情成了，当即便笑眯眯的了，仿佛真有多么高兴的样子。
等到各归各位，未霜去发酵房里走了一遭，然后琢磨着还是去找了大少爷一趟。
无非是说一些今日随着齐婴去送酒，不过说到一半便被陈怀意叫停，“你可知我为何安排你去学酒，甚至这次将酒庄与姜公子的合作事项也交与你？”
未霜闭嘴摇头，“魏爽愚笨。”
陈怀意突然叹了一声气，“祖母的寿辰还有三日就要到了。酒酒的婚事，到那时也该定下来了。”
这是试探还是出自真心？
未霜想了想，回道，“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与姜公子相处，切莫不可出言顶撞，不可没大没小，更不可怀揣着鬼心思。天福这次被官府批准拿了八千斤酒的出海量，而我们陈府只拿了六千，这其中的意思，我想你能明白吧？”
“魏爽明白。”未霜头低着，眼珠子却转个不停。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事情，莫非真的将所有担子都放在了她的肩上？
等未霜一走，田瓜上前给陈怀意添茶，茶水撞上杯壁发响时，他问道：“这魏爽真的值大少爷如此栽培？”
陈怀意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听到这话脸上神情也温和下来，“酒酒选的人，什么时候错过？”
田瓜似乎在回想什么，却在茶水要满时及时收手，退到一旁，“这倒也是，大小姐眼光从来不差。只是这次大小姐的婚事……”
“酒酒的婚事是我们谁都帮不上忙的，任由她自己处理吧。”陈怀意重新摊开桌子上的账本，“去将账房先生叫来。”
田瓜应好，走出去的时候还是瞟到大少爷翻开的，正是早些时候二少爷拿过来的账本。只怕这其中，又有的大少爷烦心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屋子，将门轻轻带上。
等到未霜回家，第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烟囱冒出来的烟，她准备回房将脸上已经开始痒起来的脂粉洗掉的时候，爷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她呵呵一笑，“准备吃饭咯！”
未霜指指自己的脸，“我先去洗掉这东西。”
她们下船时，齐婴脸色无异地站在一旁等候。
未霜倒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的神情当真和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她忍不住低声问潘诗子，“齐管事是面瘫还是太深沉？”
齐婴走在她们后面身形一顿，随即依然如春风化雨般优雅往前。若不是他那行为举止都跟管事无异，没有半点突兀，大概都会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吧。
潘诗子往后瞟了一眼齐婴，“别管他，他不会害你。”
这么说来，齐婴是个深沉人物了，未霜别有深意地往后看了一眼，却不料正好对上齐婴的眼神，干净纯粹温和，没有丁点的不满于此时未霜眼中的那种探究之色。
等未霜回到酒庄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怀廷指示着下人扛着一袋粮食，搬到了大院中，周围还围了一些学徒与工人，嘴里大声念着，“这粮食啊，在选之前最好是经过阳光的照射，存在库里的粮食都会渐渐变得潮湿，在底部的甚至会发芽。有些粮食可能因为晒过之后，能由淘汰变为优秀，这就是阳光的好处。”
未霜见他大有说书讲道理的意思了，刚准备提脚往发酵房里走，再试试为何发酵粮食里的黄水会变成红褐色的。
但是正好被陈怀廷看到，点名指姓的让她留下，“魏爽，你不是聪明吗，来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这就是又刁难上了，未霜知道他这是想踩着自己长威风，将上午考核时的丢脸给补回来。但是这脸已经丢了，想找回脸，却不是这样子能行的。“魏爽愚笨，不知道二少爷说的是不是因为空气中湿度大，库房中更容易潮湿？”
这些东西，不接触不细想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嘛，恰巧就有一个细心又会做簪的娘。这做簪子也并非全是金银玉石的，也还有些其他材料，比如说木头。
木簪时间久了，便容易变形腐朽，而想要长久保存的做工精致的木簪，必须要格外小心保存。再好看的簪子如果一味的放在盒子里密封，便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于是，娘便告诉她，有一种木头是不怕水，更不怕空气中的水分的，这就是铁黎木。
陈怀廷见被她说出来了，不由得心里震惊。这东西平常谁也没有注意过，他可是专门请教了内行人才知道的，现在却被这样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学徒这样简单自信的说出来，心中总有点落差感接受不了。
他刚准备再发点难，黄师傅走了过来，看着他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件事情更是做的不错，以后记着，每隔五日便将库房里的粮食搬出来晒一次。”
见一向严谨的师傅开口表扬自己，陈怀廷得意地瞟了眼未霜。
未霜只是笑笑，并未作何举动。他陈怀廷是陈府里的二少爷，而她只是小小的一个学徒，这其中的身份悬殊不言而喻。
狼一旦咬到了好咬的猎物，便不会松口。
“师傅，我如今对酿酒之事不能记得完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温习。听说魏爽十分用功，不知可否请他教教我？”陈怀廷这番话倒是说得不卑不亢，似乎对黄师傅尊敬到了极点。
“不成，魏爽还未出师，做不了这指导的人。”黄师傅不偏爱任何一人，一向实事求是。
未霜不消想也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无非就是等着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所不尽的折磨她。她要是落了这差事，恐怕到时候陈怀廷想要怎样陷害她，她都还不能放出一个屁来了。
但她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魏爽的底子练得踏实，我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可否向他请教？”
黄师傅看了看未霜，说道，“请教也可，但莫要打搅他人练习时间。”
看到陈怀廷这么拼命地拉自己进他的圈套，未霜突然有些想看看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了。遂答，“二少爷如此谦虚，魏爽见识了。”
陈怀廷也不管她话里有没有刺，只是这事情成了，当即便笑眯眯的了，仿佛真有多么高兴的样子。
等到各归各位，未霜去发酵房里走了一遭，然后琢磨着还是去找了大少爷一趟。
无非是说一些今日随着齐婴去送酒，不过说到一半便被陈怀意叫停，“你可知我为何安排你去学酒，甚至这次将酒庄与姜公子的合作事项也交与你？”
未霜闭嘴摇头，“魏爽愚笨。”
陈怀意突然叹了一声气，“祖母的寿辰还有三日就要到了。酒酒的婚事，到那时也该定下来了。”
这是试探还是出自真心？
未霜想了想，回道，“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与姜公子相处，切莫不可出言顶撞，不可没大没小，更不可怀揣着鬼心思。天福这次被官府批准拿了八千斤酒的出海量，而我们陈府只拿了六千，这其中的意思，我想你能明白吧？”
“魏爽明白。”未霜头低着，眼珠子却转个不停。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事情，莫非真的将所有担子都放在了她的肩上？
等未霜一走，田瓜上前给陈怀意添茶，茶水撞上杯壁发响时，他问道：“这魏爽真的值大少爷如此栽培？”
陈怀意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听到这话脸上神情也温和下来，“酒酒选的人，什么时候错过？”
田瓜似乎在回想什么，却在茶水要满时及时收手，退到一旁，“这倒也是，大小姐眼光从来不差。只是这次大小姐的婚事……”
“酒酒的婚事是我们谁都帮不上忙的，任由她自己处理吧。”陈怀意重新摊开桌子上的账本，“去将账房先生叫来。”
田瓜应好，走出去的时候还是瞟到大少爷翻开的，正是早些时候二少爷拿过来的账本。只怕这其中，又有的大少爷烦心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屋子，将门轻轻带上。
等到未霜回家，第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烟囱冒出来的烟，她准备回房将脸上已经开始痒起来的脂粉洗掉的时候，爷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她呵呵一笑，“准备吃饭咯！”
未霜指指自己的脸，“我先去洗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