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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宏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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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见李成璧盯着她看,白了他一眼,李成璧看她难得的平和,没有露出浑身的刺,也觉得心情很好,笑道:“父亲没做皇帝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和几个兄弟住在乡下,也常常到田里玩,弄得浑身是土也不觉得脏,可自打父亲做了皇帝,几个兄弟就再没一起玩乐过,一天三次的更衣沐浴,看到一点灰尘就心情不好,想想也真是讽刺。”

    小风道:“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小时候,兄长们调皮,仗着身份欺负人,被父亲吊起来打,父亲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狂的不行,后来族中有个堂兄立了功,受了封赏,就洋洋自得起来,甚至在我祖父面前也很傲慢,祖父便以族长的身份打断了他的双腿,将他囚禁起来,直到死也是不见天日,连借口都不用找,打那以后,父亲就变得谦恭起来,他说,澹台家不缺子嗣,想活下来,占得一席之地,不光要有本事,也要学会做人,只有这样一代代的传承,家族才能兴旺。”

    李成璧叹道:“姓李的人还是太少了啊,要想开创一个像澹台氏那样的家族,只怕也要等上几十年上百年呢。”

    小风有些讶异,她没有想到李成璧竟会有这样的想法,看着小风惊讶的表情,李成璧淡淡一笑:“你以为我眼中只有那个皇位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真正想要的是真正做一番事业,能够千秋万代,青史留名。”

    小风道:“话说的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就说你父亲,开创了一个国家,算得上丰功伟业了吧,可在史书上,他留下的还有一个背主的坏名声,其实和你父亲相比,我更敬佩杨承嗣,他才是真正的赤手空拳,建立了一个国家,你父亲,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李成璧没有恼怒,反而满脸赞同的神情:“单凭杨承嗣灭了澹台氏和窦氏,又让赫连氏陆氏和赵氏俯首帖耳,便知道他的手段了得,我父亲,到底是落了下乘,更别提如今贪图享乐,又和杨承嗣有什么区别呢?”

    小风道:“你今天找我出来,难道就是说你父亲坏话的?”

    李成璧郑重的起身,对着小风深深一揖:“我恳求澹台娘子助我一臂之力,完成宏图大业。”

    小风撇撇嘴:“帮助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成璧静静道:“为澹台家平反,重新把安良城赐给澹台家做封地,你作为澹台家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成为安良城的一城之主,难道还不够么?”

    小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凝重之色——这个李成璧太会窥伺人心了,的确,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光复澹台氏,重新执掌安良城,让澹台这个家族,像以前一样傲视群雄,不可超越。

    小风笑道:“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成璧道:“如果我帮你找到窦良箴作为我的诚意呢?”

    小风脸上的笑意霎时间退得干干净净,目光紧紧锁住了李成璧:“你怎么知道?”

    李成璧淡淡一笑:“我也不是傻子,无缘无故的,果毅去教萧倾城琴艺,摆明了是个幌子,你又时常和果毅密谈,似是在商议什么大事,若说是谋划着把萧倾城救出来,似乎不可能,因为你和她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唯一的解释便是窦良箴了,你信么,你七岁的时候,我便在安良城外见过你,和你表姐窦良箴一起。”

    看着小风呆呆的看着他,李成璧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那时候,护国公,也就是我舅舅驻扎在安良城外,我正好也在他身边,澹台家的宅子烧起来时,我带着人去救火,路上便遇到你和窦良箴一起,但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以为是逃难的普通百姓家的孩子罢了,并没有细看。”

    “两年后,父亲登基,抓住了萧倾城,那时候,萧倾城身边跟着一个丫头,虽然面上有疤痕,可我却瞧着面熟,细细一回想,正是那年在安良城外看到的人,我看萧倾城对那个丫头十分维护,便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联系起来一想,你的身份自然也值得推敲,不过因为当时我年轻,说话也没有分量,再加上只是猜测,并不敢确定,所以谁都没有说罢了,这也是我一直坚信澹台家有人幸存的理由,也是我一直怀疑你的理由。”

    小风默然,半天才道:“你怎么就猜到我和表姐是澹台家和窦家的孩子呢?也有其他的可能啊。”

    李成璧道:“萧倾城那个人的确美貌,不过她傲慢无礼,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维护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人?我去问过舅母,这才知道萧倾城有个表妹叫窦良箴,看年纪也差不多,这才起了疑心,至于你,我刚开始也只是猜测罢了,直到亲眼见到你,你太自负了,虽然容貌有所改变,改变却不大,所以我细细一回想,便发现了端倪,六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容貌不会变化太大,即便有所改变,却也不会让人认不出来。”

    小风自嘲一笑,没有说话。

    李成璧道:“别说都说澹台氏族人尽亡,虎踪剑失去下落,所有兵书付之一炬,可唯独我不信,如今看来,我到底是对的。”

    小风看他说的如此明白,也不废话了,直接道:“你说了这么多,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李成璧笑道:“两样东西,一样是兵书,一样是虎踪剑。”

    小风道:“你要兵书做什么?要虎踪剑又做什么?难不成你想造反?想弑君弑父?”

    李成璧笑道:“我说过,我的眼界并不在于一个皇位,你可知道,我大唐如今看上去河清海晏,繁华富强,但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南有吐蕃野心勃勃,西域诸国也是各怀心思,稍有不慎,大唐便会陷入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险境地,要打仗,自然要习澹台家的兵法,至于虎踪剑,是用来对付西域诸国的。”

    “你应该知道吧,当年,西域诸国犯上作乱,你父亲带领军队前往西域,却不费一兵一卒,和西域三十六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如今已经改朝换代,西域三十六国也是蠢蠢欲动,如果能拿到你父亲和西域三十六国签订条约时作为见证的虎踪剑,想必收服西域便可不费吹灰之力。”

    小风冷笑:“你的志向还真是远大啊,不过恕我直言,除非你能得到皇位,不然这些事也不过是空口白话罢了,等你成了皇帝,再来跟我谈条件吧。”

    李成璧笑了笑,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难寻知己的落寞和遗憾,小风起身打了个呼哨,将跑去吃草的马儿唤了回来。

    骑在马上,小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成璧:“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你能找到我表姐的下落,便去永仁坊找我,横竖我住哪儿你也知道,我会考虑你所谓的诚意到底有几分真心。”

    李成璧有些吃惊,可随即点点头,看着小风扬长而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时候,人真的不得不信命,当年,他之所以会到舅舅所驻扎的安良城去,完全是受到了大哥和三弟的排挤和陷害,为了逃避父亲的责罚,母亲将他送了过去。

    所以,他才有机会看到了小风和窦良箴,才有机会在今天拿出来作为和小风谈判的筹码,他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他相信小风一定会答应,也同时对自己梦想中的那个太平盛世充满了希冀和信心。

    他要让李成璧这个名字,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