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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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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昆豪随着自己的病情好转,已经搬出,黄少少就这样硬生生的赌气了七天,只让蓝柔送饮食进来,连洗澡也是让蓝柔找宫女搬盆子装水,足不出户,就连陈君淘气的想来门口找她玩儿,黄少少也一样不放他进来,把所有可能关于若纳的人等全部拒之门外。

    看着愁眉苦脸,食量明显小了的黄少少,蓝柔直是心疼,险险要叫竹姿过来劝饭,不过黄少少提前了她一步警告,说谁都不能找,她现在这样静个几天就好,找的人越是多,这事情越是不会消停。

    “不过…就算闷在门里,这外面也已经传得是风风雨雨的了,如果少少姑娘你要事情赶快过去,那应该要早些自己装作没事人,这样他人也才不好问你,否则…若纳将军天天就在门口瞎晃悠的,底下人难道会没看见吗?”

    基于一个对主子及对朋友的劝告,蓝柔都认为黄少少现在的行为其实只是让一切雪上加霜而已,话是从人嘴巴生的,唯一能够塞住那些说话人嘴巴的,只有面对,而非逃避,黄少少现在这样一躲,岂不是把话语权交给了其他人吗?唯有站出来,坦坦然的,才不会造成其他的话柄,而且再这样拖下去,东云国那里又怎么办呢?当初她可是在大臣面前打过包票的。

    黄少少哀叹,她似乎是觉得命运真的正在闹着她玩儿,已经决定要避开了,怎么这次回来反而有着越闹越大的趋势,她就是取若纳性命的刀子,这人哪里不去,就是要往刀子口上撞,她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唯一能够倾吐的对象,蓝柔连听了整整七日,最后说道:??“我觉得与其是这样,那不如顺其自然吧,该发生的事情永远躲不过,不会发生的事情…少少姑娘也不必多替他人强求。”

    前者说的是黄少少跟若纳,后者讲的当然就是她自己跟昆豪了,随着这几天听下来,蓝柔忽然领略到了一个道理,她就是因为上一次知道了自己对昆豪的心意,这次才刻意要凑和自己跟昆豪在一块的,运用了一开始大家对她敬畏的心理,自然而然的给了她希望,有那么多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的,不过随着昆豪的病情好转,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少,加上清楚事情始末,她才慢曼从这美丽的梦境中走来。

    就如之前跟黄少少说过的,两人身份悬殊,实在没有什么好期待的,所谓不期不待没有伤害,她相信上天派黄少少回来为的是拯救性命,而不是去管这些小情小爱。所以她不再去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跟昆豪的身上,但同时也觉得黄少少不应该再继续故意闪躲若纳,太过忤逆命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出她的意思,黄少少扬起眉毛问她:“怎么,你还是一直觉得自己跟昆豪没有机会吗?”

    蓝柔腆腆一笑,摇着头。 “一切就交给老天爷决定吧,之前也说过这个道理,缘分可遇不可求,硬是要牵连在一起的不是缘,硬是要切割的还是有份,所以少少姑娘不如就听我一句话,别再找自己的麻烦,一切都顺着心意做吧,你能够做的只有尽量避开过去的错误,而不是让过去的错误对现在绑手绑脚。”

    “至少,不只若纳的命需要你来保护,现在两个国家的人民都要靠着你了。”

    唉,实在是个善解人意又心思细腻的好女孩儿,能被她这般的女孩儿喜欢上,真要说是昆豪的福气。

    不过把她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个透彻,心里一直打不开的结终于稍微松了那么一些,她告诉自己,好吧,真的如果避不掉,那她还有另一个改变的方法,就是把上一次欠他的好,全部一次还光,如果还是一样的结局,那么至少心中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不会在哪个地方觉得自己亏欠了若纳,两个人好好的处一段时间,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这或许也是别样的办法。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她这七天来难得的叫蓝柔替自己盘发梳头,前三天都在房里,一头长发披着,盖头盖脸的狼狈样,自己照镜子都不忍心吐槽自己了。而蓝柔听到了黄少少要自己帮忙梳头,准备要打起精神,也是一片欢喜。

    仔仔细细的,把每一根纠结的长发都梳开,就像要梳去黄少少心头上的乱麻一般,仔仔细细的,她替黄少少把脸上的妆容点缀好,让她重回到那神采焕发的水波涟漪之中,绽放出光彩。

    “你瞧,这样的精神不是好多了吗?“她把梳妆打扮好的脸轻轻地捧在铜镜前,说道:”就是这些日子吃得少,显得瘦了。“

    “显得瘦也没有不好,我还一直觉得自己的脸太圆了些,这样刚好。“

    *

    对于黄少少突然又出现在画室,陈君跟若纳都愣住了,她轻咳着走进了房间,摆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面貌,径直地走到了陈君的画旁,对着里面画偏了的屋檐指点道:“这里是不是不太相像?要不要改上一改?“

    陈君把长长的画纸拿起来,像放风筝一样的往外就跑,到了屋檐边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不太对,于是赶紧又跑回来,提起笔来多加了两撇,一下子就把不小心画坏的画修复好了。

    人的习性都是有些奇怪的,当黄少少不出现,若纳硬就是要见她,现在她自动现身,望着她的身影,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今日的黄少少穿的是蓝柔挑过的柔软鹅黄衣料,合身的剪裁把她身上一些过瘦的部位掩饰得相当好,那色彩是暖暖的,如冬日的阳光,又或者是还未完全落山,还有些光芒的夕阳,她走进了画室,整个环境仿佛就温暖了起来,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温。

    若纳在心中满足地享受这一份特殊的喜悦感觉,带着一些惊慌以及错愕,毕竟他没有想到黄少少会这么自然的出现。纵然这几天经过陈君这个小鬼头,以及一些稍微相熟的部下相问,他自己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么在乎黄少少,也不清楚这一份在乎是不是喜欢,他大可以不必理会她奇怪的态度,但认真说来,这样的在乎。是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出现过的情绪。

    那是一种很原始的,靠着直觉的在乎,他从一开始的怀疑到了现在,那份感觉越来越浓烈,是需要这个人存在的感觉。

    “你看什么看?“黄少少依旧故意没有好气,她瞪着若纳说:“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爱来就来,懒得过来就躲在房间里,我都还没说你这行为不对,你倒是教训我了。”若纳也不甘下风,立刻回嘴。

    听到若纳说话的声音,黄少少心里那柔软的泥地,再次开出了灿烂的花芽,不过她仍然正色道:“你以为我是出来跟你吵架的吗?我是要问跟东云国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和谈的事情处理了没有,正经事情先说,你要小家子气斗嘴我之后再奉陪。”

    “你说谁小家子气?”

    “谁答腔我就说谁了。”这句话是黄少少从电影台词里学来的,她一直觉得这句话实在巧妙。

    若纳的口才当然没有黄少少这么好,他愣了一下,哑口无言。

    这时,几乎像是奇迹的事情发生了,黄少少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再次填满了画室,若纳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有如此大的转变,这七天里来明明就是连见都不见人,现在竟然这般爽朗地笑着,女人的心思实在也太难捉摸了。

    突然有种时光再次错置的感觉,面对着这样轻松的气氛,这样熟悉的相处模式,这样不去管其他事情的心态,单单纯纯两个人的拌嘴与欢笑,已经许久没有过了,那瞬间,黄少少有些明白蓝柔口中所说的顺其自然是指的什么了,她前阵子想尽了办法要避,却是把情况越弄越糟,现在这般,反而倒是好了许多。

    太过,太少,都不是好方法。

    回归正题,黄少少又问了一次若纳东云国那里的消息,他说已经派了人过去送信,对方也已经回覆,信使现在已在回程的路上,很快就会回到西云国了。

    “他们应该很爽快的答应吧?“黄少少问。

    “你怎么知道?“若纳不解。

    “就是知道,你别忘了…“

    “好好好,你是智者派来的,知道也是理所当然,这样可以了吧?“

    “算你识相。“黄少少咧嘴一笑。不过她又立刻转回严肃, ”到时候他们会带着一张羊皮卷纸回来,一定要先让我看,我要确定一些事情。”

    “什么羊皮卷子?”

    黄少少的招牌白眼再次出现。

    “就说叫你不要问你这么多了…你是耳朵长在背上啊?“

    “耳朵长在这里啊…“若纳指着自己的耳朵。 ”你是瞎子吧?“

    “切…我是说你耳背,连这个都听不懂。“

    夹在两个吵着热烈的人之间,陈君反而淡然处之,继续画着自己的画,不搅和在他们的你来我往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