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人若犯我 >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如先得到她的人。

    噼里啪啦,雨点打在落地窗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酒杯里的红酒一圈圈晃着,杯底慢慢出现了一个小漩涡。

    漩涡刚刚成形,就被他一仰头全灌了进去。

    李洛基把酒杯扔在茶几上,单手搭在裸-露的胸膛。

    丁巾巾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

    有一种娱乐方式叫伤敌八千自损一万,她刚才逆着真心说出的话,其实是把自己放在火锅里煮,嗯,还是麻辣锅底。

    感觉到他身体似是有些燥热,丁巾巾膝行着凑近点了,一双标准的玉女手扯上他袖子:“哥哥,我们也好久没……都两年多了吧。哥哥不碰我,我也没有让别人碰过,哥哥,哥哥……”

    一声声哥哥,叫得千回百转,让老大爷听了都要去买肾宝。

    “哥哥”这两个字,一直是她相信自己和别人不同的证据。

    曾经,曾经有很多人都喊他哥哥,那个胸大无脑的模特儿大蜜,那个明明比她还大却不要脸地总是演学生妹的石暖,那个没品的暴发户的女儿朱七七……

    可是自她21岁以后,就再没听任何一个人喊过他一次,除了她自己。

    那是多好的生日礼物。

    她生日那天,他第一次带她回来,第一次带她进了他的卧室,亲手脱掉她的衣服。

    在那之前她没有过别的男人,14岁出道,在那样一个地方,她坚持到了21岁。

    那一晚他有些醉。

    虽没有比较,却也觉察出他的动作勇猛,态度却是小心翼翼。

    带了那么一丝讨好,一丝歉疚,一丝怜爱,一丝温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

    心一下子就化了。

    那是平时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能做出的最卑微的姿态。

    在攀上顶峰的前一瞬,她听到他压抑却又兴奋地哑声命令:“叫哥哥。”

    叫哥哥。

    她抬起脸,月光下他狭长的眼睛中波光浮动,不似人间物件。

    “哥哥。”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

    好似一句尘封千年的咒语,瞬间带她走上人生巅峰。

    一切就和她想象的一样,除了他在最后关头抽-身而去。

    明明做了措施,可他还是控制在了外面。

    浴室里传来水声,他开门出去,再没回来。

    后来她也矜持着和另外一些女艺人交流过心得,交流之后心里的疙瘩解了不少。

    原来他对谁都是这样,只是办事,只是发泄,没有抚摸,没有亲吻,更没有相拥而眠。

    比别人幸运的是,她们都没有去过他的房间,而且都是完事了以后就分道扬镳。

    只有她得以在他的床上过夜。

    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自那以后,“哥哥”成了她丁巾巾的专属,兰台成了她丁巾巾的游乐场。

    电影、电视剧、代言源源不断,只要她想要的,除了月亮和太平洋,几乎没有得不到的。

    和她同期出道的艺人都很羡慕她,她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巾巾有福啊,不用像我们一样和些老男人周旋。李公子有才有貌对你还好,有李公子撑腰,半个演艺界都是你的”。

    只有她知道,兰台算什么,名牌包包和高档公寓算什么,跑车算什么?

    她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

    小王子种了一朵玫瑰,从此别的玫瑰都不是“那一朵玫瑰”。

    她是他的那朵玫瑰啊。

    那么宠,那么爱。

    虽然那次之后他再没碰过她,可他也没碰过别人啊。

    就好像是,宠爱得都不舍得碰了一样。

    就好像是,用玻璃罩子把玫瑰罩起来了一样。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从上个月开始吧?

    开始不耐烦,开始不接她的电话,开始无视她的存在。

    故意开车去他从来不屑的路边摊,在寒风里赶她下车,就为一碗兰州拉面。

    每一次她叫哥哥,他都有一瞬间的愣神,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明只是手心受了伤,却坚持住院半月,去年这个时候,他发烧近40度,仍然参加会议。

    前几天和女友逛街,女友本来羡慕地看她手里的黑金卡,很快却朝她猛使眼色。

    她抬起头来,看到对面的内衣店里,他正大爷似的坐在沙发里,店员们端着一套套蕾丝内衣送到他面前。

    他选内衣的时候,竟然嘴角带笑,好像在面对一次期待已久的旅行。

    女友戳了戳她,暧昧地:“给你买的吧?听说宏基最近收购了不少公司,这么忙还亲自来给你买内衣,你拽了咧!”

    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没来由地害怕。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她什么也没收到。

    “哥哥,”她伸手去解他浴衣的带子。

    她是慌了,就好像躺在玻璃罩子里,却发现那罩子其实是个双面屏。

    玫瑰看到的小王子,和小王子看到的玫瑰,不过都是屏幕上的幻象罢了。

    “哥哥,抱抱我。”

    她是美的,就算他阅人无数,她也有八分自信。

    可她得到的回应却是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把她挑开。

    “巾巾,”他手指一甩,她的手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我让你消失之前,别再出现在这里。”

    一盆冷水从头到脚,丁巾巾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耳聋耳鸣:“哥哥,你说什么?”

    “哥哥?”他看了她一眼,长眼睛里满是嘲讽,“我爸只有三个儿子。”

    丁巾巾一愣,用了好半晌反应过来,垂了头:“我知道了,李总。”

    然后,她看到他拨了总台电话:“以后没有我同意,任何人不许放上来。下一次再有不相干的人出现在我房间,皇冠酒店我换人来管。”

    放下电话,他没看丁巾巾,自顾自又倒了杯酒。

    ----------------------------------------------------------------------------

    丁巾巾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站在雨里,面前已经围了一群正在拍照和要合影的群众。

    她神色恍惚地去包里摸墨镜,却发现连包都没带。

    这个时候大堂经理匆匆下来,手里拎着她的手包,臂弯里还搭着她的围巾:“丁小姐,您的东西。”

    她接过东西,熄灭的希望又燃起来一点:“是李总叫你给我送下来的?”

    大堂经理看了看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有点为难,支支吾吾一声。

    丁巾巾苦笑:“你和我说实话。”

    “李总是……是让人进去收垃圾……”

    好不容易甩掉了疯狂的人群,丁巾巾坐进车里,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当当”两声,有人在敲车窗。

    她抬起脸,看见弯腰站在车外的人,有点愣。

    打开车门,她靠在车身上,也没打伞:“你是……有事吗?”

    来人带着鸭舌帽,抱臂站在她面前,目光从她有点花了的眼妆上掠过,一句话直刺丁巾巾心口:“正主儿回来,你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这些年cosplay玩得还爽?”

    丁巾巾警惕地拉车门,被对方上前一步压住胳膊:“要是正主儿知道她受苦的时候有人在替她享福……碰上个脾气好的也就算了,要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

    丁巾巾手里的车钥匙“啪”地掉在地上,溅起一滩水花,她忙弯腰去捡。

    钥匙却被对方一脚踩住:“我很好奇,等他想明白,会不会在正主儿发现之前,先急着把你和过去三年一起抹杀干净了?”

    来人压了压帽沿,低笑:“你不过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身子一颤,她靠在车门上:“你想说什么?”

    对方弯腰捡起车钥匙,递到她手上:“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如果正主儿没了,冒牌货就变成正主儿了。”

    ------------------------------------------------------------------------

    这几天可是把胳膊都抡粗了。

    林轻靠在宿舍的小床上,一下下扯着手里的32a,问:“你读书多,你说啊,男人看到你包里有套内衣,转身就跑,还什么解释也不听,是怎么回事?”

    李记者脸上敷了一坨面膜,张嘴支吾了半天,才特别艰难地说:“是泥嗖里地内胸罩嘛?”

    林轻特老实地“嗯”了一声。

    李记者继续为人民服务:“32a……男人砍刀内答消,久没右性趣了吧?”

    林轻十分纠结:“可我和他解释了啊!都说这不是我的号儿。”

    李记者艰难地抬起一坨脸瞅了瞅她胸膛,摇了摇头:“事实……胜于雄辩。”

    林轻默默摸了摸胸口,问:“你那面膜多少钱一张?要敷多长时间?”

    李记者说话稍微利索了一点:“一百块钱一包,一包十张,敷20分钟。给你一张试试?”

    林轻忙摆手,继续撕她的胸罩:“没,就是随口问问。十块钱能让一个女人安静20分钟,也挺值的。”

    说话间手机响了,电话那边是燕宁略显兴奋的声音:“姐!姐!好消息!你猜猜!”

    林轻把胸罩扔到一边:“你找着失散多年的亲爹了?”

    燕宁:“……我亲爹还在里头蹲着呢。”

    林轻:“你拍节目讹了一大笔医药费?”

    燕宁:“姐,那是只有你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吧……”

    林轻:“你那平房终于动迁了?”

    燕宁:“姐,我被调给丁巾巾做助理了!丁巾巾啊!大腕儿!”

    林轻乍一听觉得这名字有点熟,仔细一听觉得这名字确实有点熟:“丁巾巾?”她莫名其妙,“兰台那么多专职助理不用,怎么偏偏调你去?”

    燕宁就等她这么问呢:“听说是丁姐自己要求的,她说之前见过我几次,觉得我机灵,人还靠得住。”

    林轻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但燕宁在兴头上,她也不好隔着电话来个冰桶挑战,只能模糊说说:“能演玉女的一般都不清纯,你自己小心,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燕宁嘿嘿嘿地答应了:“姐,公司给我配了辆车,平时丁姐不用的时候我可以随便用。后天晚上你没班吧?我去接你吃饭好不?”

    林轻笑了:“行,燕总。”

    燕宁嘿嘿嘿得更不好意思了。

    ---------------------------------------------------------------------------------

    第三天下午,林轻交了班,站在东城门口发短信。

    “王小黑,是个汉子就不要在意那些虚的,梁山好汉不也是平胸嘛?”

    打了以后觉得事例引用得离生活太远,又删掉重打:“王小黑,我看你连a都没有嘛,我也没嫌弃你。”

    打了以后还是觉得不太好,万一他拿他下面多了一两肉说事呢?又删了重打:“我见面掏胸,我庸俗,下次不掏了。”

    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妥,直接全删掉换成:“王小黑,干啥呢?”

    这边还没发出去,那边他短信进来了。

    仍然是惜字如金:“抱歉,最近忙,在做什么?”

    林轻赶紧诚惶诚恐把前面的又删了,回:“等燕宁(我弟弟)来接我去吃饭。”

    打完以后觉得括号里加得有点多余,但是又不想删,就直接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吃过饭,我接你,买衣服。”

    林轻盯着“买衣服”仨字儿看了半天,颤颤巍巍回:“你说的衣服该不会是……”

    还没打完,姜楚乔的电话进来了。

    “林轻,出事了!”

    林轻“嗯?”了一声:“股票怎么了?”

    姜楚乔:“股票没事,股票好得很。是燕宁出事了,他又被抓了。”

    林轻稳定一下情绪:“因为什么?”

    姜楚乔气哼哼的,有点恨铁不成钢:“还能因为什么?又干起老本行了,你说偷什么不好,偷到自己老板头上去了。”

    林轻赶紧问:“他老板?丁巾巾?”

    姜楚乔表示就是她:“是啊,偷人家项链,听说还是宏基小开送的,好几十万呢。”

    林轻冷笑:“李洛基送的?”

    正在这时燕宁的电话也进来了,林轻赶紧打发了姜楚乔,接起来:“燕宁?”

    燕宁那边都快哭了:“姐!姐!你帮我和她们说说!真不是我!我不知道那项链为什么就到我裤兜里了!真不是我!我从哪偷也不能从自己饭碗里头偷啊!姐!你帮帮我,我不想再进去了!再进去我这辈子真完了!”

    林轻手指间的硬币翻得飞快:“燕宁,丁巾巾在不在你附近?你让她接电话。”

    燕宁抽了两管鼻涕,才磕磕巴巴说:“在,在,姐,你等着。”

    电话里传来不太清楚的燕宁的祈求声:“丁姐,你就接个电话吧,求你了。”

    过了能有半分钟,电话才被接起来。

    那声音算不上友好,也算不上不友好,就好像一碗白开水,还是一碗派头十足的白开水:“我是丁巾巾,哪位?”

    在装白开水一事上,林轻显然更有经验:“你要找的那位。”

    丁巾巾很快反应过来,但还是故意等了几秒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轻“哦”了一声:“那我也没话了,你把燕宁交警察吧,反正他和我没血缘关系。再见。“

    这一次对面急了:“林轻!你等一下!”

    林轻握着电话说话,过了一会儿,丁巾巾才说:“半小时后,昆仑海酒吧,晚一分钟我就把人交警察局。”

    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轻拿着手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起还没回完的短信,于是拿起手机继续回。

    “两个小时后你到昆仑海接我吧,我们去买衣服。”

    放下电话,她收了硬币。

    她了解刘宗,也了解丁巾巾,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们不会干出这些事来。

    是谁?是谁找了他们当枪?

    林轻掏出公交卡,往车站走。

    从前她不懂事的时候,她爸曾说过一句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他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