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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杀入敌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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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这一段战壕,大概有一张书台那么宽,属于仅供单兵通行的战壕,波波夫在侧身翻越战壕边上的泥土矮墙时,需要格外的小心,可不要被流弹打中了。在契可夫上士及尤金上等兵的掩护下,波波夫率先跳入了战壕里,战壕有点深,没过了头顶。

    纵身跳入战壕后,波波夫顺势就地蹲伏,没有立即移动,背贴着战壕的一侧,端紧了手中的枪,左右观察了一下战壕内前前后后的情况。就在身旁的坑道里,已经有两具德军士兵的尸体及两具苏军士兵的尸体,姿势各异地倒卧在狭窄的战壕里。丝丝血腥的气味冲入鼻子,让人倍感危险就在身边。

    “暂时安全,可以下来。”或许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批苏军士兵已经解决了这里的德军,波波夫仔细听了听,在近距离没有枪声或者拼杀声,这才压低声音通知班里的人进入战壕。

    “妈的,前面那批友军怎么没人留守?”契可夫上士第三个跳入战壕里,向尤金上等兵指了指,示意他守着波波夫右边的方向。自己则向波波夫左边的战壕前移了三步,也蹲了下来。

    “或许是他们向前面攻进去了。”波波夫刚才留心观察的时候,发现德军的战壕是典型的网络状布局,横向是防御战壕,纵向的是交通壕,而在两条纵向交通壕之间是可供装甲车辆在上面进出地路梗。这样的战壕有利于防守在其中的德军根据战况进退。一个叉口一个叉口地反击冲入来的苏军,而不利于苏军在某一段战壕里集中过多的兵力。

    “米切尔和利昂契夫留下来防守这里,等待我们后续的人员到来再前进。”契可夫上士从自己地挎包里取出了班长的小红旗,竖立着插在了战壕边的矮土墙顶端,这代表着这里是安全区,好让后来的人以这里为进入点。而一但向战壕深处进攻的人受阻,也能退回到这里来防守。

    “其他人继续向左前进,同一班二班的人汇合。”战壕太狭窄,一个班七个人都跳进来后,颇有点拥挤的感觉,如果被敌人在这个时候扔一颗手榴弹过来,那就一锅端了。必须立即推进,确立更多的安全区。

    “好地。我先上,尤金配合我。”这个时候波波夫不得不选择尤金上等兵左为搭档,虽然以往他并没有同波波夫配合过。总不能让契可夫上士同自己冲在最前面吧,还需要有人作指挥,拿冲锋枪的就剩尤金了。

    由于不熟悉德军战壕里的情况,波波夫并没有快步前进,而是背贴着战壕壁,侧身弯腰碎步前进。每次都是先侧头用眼睛的余光略为观察前面的情况后再举步,可谓小心翼翼,在陌生的战壕里奔跑砍杀敌人是不可能的。

    一路走来。战壕壁上出现了不少弹孔,火药味和血腥味混合得越来越浓烈。短短的十多米,苏军士兵的尸体又发现了三具,而德军的反而只有一具。波波夫暗暗心里紧了紧,这不是好地现象,证明德军士兵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最起码他们在坑道里是边抵抗边后退的,苏军在战壕里每推进一段距离,都要付出伤亡。

    “同志,有水吗?能否给我来一口?”忽然,一具波波夫以为是尸体的苏军士兵睁开眼睛向他说话,吓得波波夫神经性地把枪口指向了他。

    “前面是什么情况?”黑夜之中以为对方炸尸还真不好受,波波夫在定眼细看后,发现这名斜躺在战壕里的苏军士兵胸腹处中了几枪。血还在向外渗,说话的时候嘴还在颤抖。波波夫本来想给他止血地,不过想了想也放弃了,这样的重伤是很难救回来的。唯有一边解下自己的行军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一边向他询问战况。

    “前面就是分叉口,德军的火力很猛。”那名苏军士兵声音颤抖地轻声说了句话,就侧着头就着波波夫递来的水壶喝了三口水。

    “不要喝得那么急。”波波夫暗道一声不好,不过已经晚了,喝了水的苏军伤兵,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连水带血猛吐了几口,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后,头就侧向了后。

    “安息吧,愿上帝召唤你。”波波夫伸手在这名苏军士兵地面上抹了抹,把对方的眼睛合上,心里好一阵难过,生死有命各安天命啊。

    “大家小心,前面是分叉,敌人火力很猛。”不过话又说回来,波波夫却是获得的宝贵的战场情报。他等班里地人跟上来后,第一时间通知大家注意提高警戒。

    “妈的,这可不妙啊,不知道一班及二班的人能不能掌握这个情况。”还真是不巧,没想到这短短的三十

    中竟然有一个分叉口,契可夫原本想分入合击把这段手里的打法,实施起来有点难度。

    “那我们是否要等三班的人跟上来再前进?”战壕里的分叉口一般都会故意弄成“Y”形,这样只要在交通壕的另一端安置一挺机枪,就能让从防御壕两边过来的敌人难以前进。

    “不,我们还是要继续前进,希望一班二班的人不会推进得太快。”第一波攻进德军战壕的苏军士兵看来伤亡很大,也不知道分叉口攻下来了没有。如果为了等后续的人员而不及时前往增援第一波的苏军士兵,或许就会错过战机。契可夫想了想后,还是决定继续前进。

    波波夫也没有提出异议,比刚才更加谨慎小心地向前移动。沿着战壕的走势转了个小弯后,立即听到了较为清楚的枪声。再摸黑向前走了六七米,便看到了一个类似战壕指挥所的地方,这个用木头搭建的战壕指挥所刚好就处于“Y”形分叉口的结合部。战壕指挥所上盖的木头塌下来了一些,部分木头还燃烧着,照亮了战壕里的一段狭窄空间。波波夫依稀记得,这里好像就是自己刚才跑步投手榴弹扔中的地方。

    “是自己人,别开枪。”波波夫刚探头观察了一下战壕指挥所的情况,前面便有一支莫辛-纳甘1891式步枪的枪口指着了自己,波波夫顺着枪杆看见是一个趴在地上的苏军下士,连忙出声表明身份。在坑道争夺战中最怕的不是敌人的火力猛,而是自己人敌我不分地乱射。

    “妈的,终于有后援了,你们怎么来这么慢啊。”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波波夫身上的军装,刚才波波夫手上的德制P40锋枪先伸出来,让趴在地上的苏军下士很是紧张。

    —

    “前面的情况怎么样?”大家都把枪口互相挪开,波波夫冲着对方善意地笑了笑,这才循例问一问战况。

    “我们的人在交通壕的坑道里中了敌人的伏击,大部分都死伤了。”这名苏军下士显然是留在后面把守的,从他的身上没有枪伤,波波夫就能判断出来,听见见对方一面后怕地继续说到:“敌人在通往后方纵深的交通壕设伏,等到我们排十多个人都进入到笔直的交通壕中段,才忽然以众多手榴弹及机枪扫射来攻击我们。”

    “妈的,难怪刚才大部队冲上来时,德军的手榴弹怎么只扔了几个出来。”波波夫回想了一下刚才冲锋时的情形,难怪怎么有点顺利,原来德军一早就打算同苏军来个窝里斗,利用德军修筑的网状战壕来消耗苏军的兵力。

    “你们剩下多少人了?”这时契可夫他们也跟进到来了,第一时间就是向这个下士询问己方的兵力情况。

    “报告上士同志,这里我们只剩下三人留守,其他人都在交通壕里,被敌人的机枪压制住暂时退不回来。”那名下士见到契可夫的军衔比他高,也就认真地报告了一下。

    “能到防御壕的另一端去吗?”契可夫现时最关心的是自己排里另外两个班的情况,急忙向对方询问。

    “应该可以过去,不过通过分叉口时要特别小心,敌人的机枪正好向着那里实施封锁。”下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上士同志,你还是先想办法把我们的人从交通壕里解救出来吧。”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的泥沙上草草了画了个分叉口战壕简图,指着“Y”形的尾端说,“敌机枪就当头架设在这里,对方大概有五六人,其中最少有一个是投弹手。如果再拖上几分中,我们排的十多人可能都要死在交通壕里了,快救救他们吧。”

    “直路当头一机枪,上去多少都是个死,我们又没有喷火器,怎么打?”这个情况有点像当初战争爆发时他们防守哨站的情况,不过这时是攻防互换,契可夫上士面上现出了困难的表情。

    “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后是绕路走,兜到他们的后面去攻击。”虽然是困难重重,但总不能见死不救,波波夫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后,指了指战壕外边说到:“我们要是爬到战壕之间的路梗上去,再从上面接近对方,然后施以攻击,或许能凑效。”毕竟这是野战战壕,除了战壕指挥所以外是没有上盖的,只要你够胆量,高来低去怎么爬都可以。

    “你说得轻巧,德军的装甲车辆正沿着路梗往回增援,贸然爬出去也是找死。”契可夫上士可也不是个胆小的人,不过站在班长和排长的角度来说,是不赞成队员轻易冒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