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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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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林月……林月!”

    吴义朝着一名红色背影的女子追了过去。

    奔跑了一会儿,还嫌速度不够快,吴义又做了一次能量的加速。

    江仁渐渐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朝着正快速移动吴义大吼道:

    “快回来!”

    吴义充耳不闻,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那抹鲜红,其他的一概不在思考范围内。

    “妈的,你给我回来!”

    就在吴义快要触碰到她的衣角时,空气中传来一阵能量的波动。

    霎时间,数十颗能量弹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

    “小心!”

    江仁话音刚落,半空中的能量弹仿佛得到指令一般,全部朝着吴义的方向飞快地袭去。

    能量夹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让吴义瞬间回过神来。

    但避无可避。

    抽出腰间微微漾出蓝光的极薄短剑快速地向前一挥。

    根本没有时间有效充能,仅靠短剑本身发出的风刃抵消了最前几颗能量弹后,余下更多的能量直接撞击到他的身上,剧烈爆炸开来。

    “操!”

    江仁低声咒骂。

    接着他提升起自身的能量,想冲到吴义身边查看情况。

    “别过来!”

    吴义单膝跪地,喘息着阻止道。

    被能量近距离激烈的撞击让他身上多处受伤严重,如果不是临时在身体周围加固了一层风壁,恐怕现在这会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江仁刚想说话,又是一阵能量波动传来。

    紧接着,在吴义身处的地方,地面上浮现出一些发着微光的文字,不多时这些文字越来越多,逐渐组成了一个散发出强烈光芒的大型能量阵。

    吴义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再移动一步。

    他绝望地朝江仁看了一眼。

    下一刻,地面上能量阵所爆发出的巨大能量,瞬间就将他吞没。

    ……

    ……

    事情回到数月前。

    血。

    四周都是血。

    刺目的鲜血肆意飞溅在墙壁和地面上。

    女孩柔弱的哭泣声。

    倒在血泊中男人的哀嚎声。

    不远处刺耳的警笛声,将这条原本沉静的小巷搅合得一团糟。

    “我杀人了……”

    吴义手里提着带血的尖刀,面色惨白一片。

    “咳咳……求求你不要杀我……”

    躺在地上的男人他说话间,血沫不断的从嘴里涌出。

    那身光鲜整齐的衣服,现在已是被鲜血侵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用手捂住小腹处被刀捅穿破开来的大洞,另一只手挽着截流出来的肠子,徒劳地往肚子上的破洞里塞去。

    “我给你钱,给你许多钱,你放过我吧!”

    他看到吴义原本站立的身体微微一动,哀求声更加急切起来。

    “别,别!我什么都没做,我还没来得及……”

    男人那句没来得及强烈地刺激着吴义的神经。

    吴义紧紧捏着刀柄的那只手因为愤怒,不断地颤抖起来。

    “警察、警察!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终于,男人激烈的叫喊冲破了吴义那根紧绷的神经,他提起刀飞扑到男人身上,不断地捅刺着……

    吴义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血红和男人那具犹如破絮般不停抽搐的身体。

    ……

    “4031,入监。”

    随着一声喊话,狱管打开铁门,把高高瘦瘦一人领了进来。

    屋内的人这会儿都在,听到声响后,纷纷停止擦板儿,坐回自己的铺位上,把视线调到了门口,瞪着眼瞧着这新号儿。

    “3362呢?”狱管看了眼屋内的情况后,皱着眉问道。

    “老大在放茅呢。”

    “对对……”

    “老大快出吧,江教官来了!”

    “那谁,四眼,快去把老大叫出来。”

    被叫的是一个戴着挺厚眼镜的半大小伙子,长得挺嫩,身形也瘦小。四眼唯唯地应了一声后,穿上鞋就要往卫生间方向走。

    只听个粗哑的嗓音大吼了一声:“他姥姥的,吵个屁!”

    接着“哗啦啦”地抽水马桶的声响后,一个身形健壮的汉子呲啦着拖鞋从卫生间里慢慢走了出来,当走到靠门口空着上铺的铺位时,肌肉结实的长臂一伸,拽住上铺的栏杆,汗毛浓密的右脚同时在下铺床板上用力一蹬,直接翻身坐了上去。

    沉重的身躯压得钢制的床架发出嘎吱嘎吱地闷响。

    东虎,编号3362,八班的班头,同时也是这里的大铺,整个班的核心人物。

    “哟,江教官,”随手在凉席上掰了根草篾子放在嘴里剔着,东虎含糊道:“什么事儿?拉屎都让人拉不痛快。”

    “老实点儿!”那姓江的狱管不看他,而是对着一直安静站在门口的男人道:“4031,3号位下铺,以后你就住这屋了。”

    瘦高个的男人点了点头,拿着新囚服,也不多说话,越过狱管就直接往屋内走去。走到3号铺位时,男人停了下来,下铺已经有人了,就是那个一开始被其他人叫做“四眼”的小伙儿。

    “四眼”本名叫做何意满,看上去只有17、8的年纪,但其实是名牌大学的电子工程学硕士毕业生,刚工作就被原来的老板下了个套,写了个程序让人白赚了几千万后,人家跑路,他进牢房,入狱时也才不到23岁。

    现在何意满有点茫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班里的铺位都是进来后大铺给重新排定的,反正不管大家满不满意这位置,都轻易是换不得的,况且他自己也没这个胆。但如果不换吧,眼前这个眉目清俊的男人虽然看上去面相不凶还很沉默,可进了这监狱,又有哪个是吃素的啊……

    意满在这室最没发言权,悄悄地拿眼神往旁边瞅了瞅,想询问下大伙儿的意见,结果发现大家都在看其他的地儿,似乎没人理自己这一茬,他有点儿急了,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大铺,班头闲闲地躺在铺上,谁都没搭理,就翘着两条粗腿直晃悠,而何意满的那颗小心脏,也跟着这两条汗毛浓密地粗腿来回直打晃……哎哟妈呀,这世道,可不是人善就得被欺负么?

    “咳,那什么……”清了清嗓子,刚想干巴巴地开口,就见面前那男人抬了抬本来低垂着的眼皮,略不耐烦地拿眼神一扫,就这么轻飘飘看似随意地一扫,何意满顿时有种犹如寒芒在背地针刺感,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根本就不是个普通人该有眼神,那是只有见惯了血、染了腥味儿之后处处透着股狠厉之气地眼神,这种人最最惹不得,号子里没人不清楚!

    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何意满少说也在号里待了几年,还能没点眼力见儿的?所以在男人的注视下闭紧了嘴巴,极其利落地收拾好床上的东西,滚去了6号上铺,和整个班里年纪最大的老王搭了个伙儿。

    江仁见事情办妥,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出监,这时东虎一咕噜从床板上翻坐起身来,随口问道:“我说江教官,这小子什么来头?杵几下?”

    江仁皱起两条粗直浓眉,心烦东虎这类老河底子对新号儿这么上心肯定是要来事儿,不过这走板儿也算是号子里的私下惯例,想管也没法管:“反正是大刑,多的别问,还有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嘿,这就是教官您的不对了,不管什么阿猫阿狗进了咱这八班,大家总该知道下来路吧?”东虎也不在意江仁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要是混进来个杆儿犯,您说我这头板儿的脸,在其他班几个弟兄面前往哪儿搁?”

    原本还安静坐成一圈的犯人们,听完东虎的话后,瞬间跟炸开了锅似得,吵吵闹闹的成了锅粥。

    “对啊,江教官您就给咱班头说说呗!”

    “咱班要是来个强奸犯或者是个抠皮儿,都丢不起这个人!”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理!”

    ……

    ……

    俗话说官走官路,贼走贼道,这号子里也有条不成文的规矩:甭管你在外是杀人放火,抢劫绑架,只要是敢做刚当,不卖兄弟家人,那也算有血性。那些敢真刀真枪的跟着ZF叫板儿,跟着国家机器对着干,最后给折了进了号儿的,更是无一不被各监捧成了个英雄人物,传奇角色,觉得那是有胆识有魄力,是个真爷们!但相对的,如果是犯了强奸案或者是抠皮子进来的,那就成了这儿的败类,就得人人喊打,因为这样的人最让人瞧不上趟,堪比阴沟里的老鼠。

    江仁被这群人吵得简直脑门疼,抬起锃亮的高帮皮靴往铁门上重重一踢,“哐当”一声巨响让班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吵吵吵,还来劲儿了,要炸监还是怎么?都想给我跪板儿是吗?”

    江仁环顾了下四周,见众人立刻停止了哄吵,都正襟危坐地在床板上,也不欲再多说,拿起手里的名册念道:“吴义,21岁,犯故意杀人罪,判无期徒刑,终身监禁。没错吧?行了,快换衣服。”

    说完也不再多留,直接转身走出门去把厚重地铁门落了磁锁。

    “四眼,是谁让你换的铺,不满意爷的安排?”

    一直想努力压缩存在感的何意满突然被东虎点到了名,吓得一个哆嗦:“不!不,班头儿,这,这是江教官给指过来的,我不好……”

    “哦,那你是觉得这班里只需要听教官的,不需要按我的想法办事了?”

    何意满一听,哪敢点头直接说是:“头儿,话,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教官在这里的时候,得给他点面,面子啊,不是?”

    东虎听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转过头来不理那急得满头大汗的书呆子,朝着背对自己的吴义开口道:“无情又无义,吴义,啧啧,好名字,虎爷我很喜欢。”

    吴义压根不理身后说话的东虎,直接把手上的衣物往床上随意一扔,就开始扯腰间的裤带,准备脱原本穿着的布裤。

    “嘿,小子,班头儿在跟你说话呢!”

    “诶,没事。”

    东虎心里十分不爽,但面上不露分毫,还是笑着开口:“年轻人嘛,总是有点儿个性,不过总归是进了这个地儿,号里也有号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这规矩……啊,什么?”东虎本来自顾自地说着,不想一个冷冷的声音半路插了进来,瞬间有些没回过神。

    ……

    等了半响也不见那人开口,东虎感觉自己的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于是狠狠地道:“规矩就是但凡新号,就得给哥们几个走点面儿!识相的就赶紧利索点拿出来,虎爷保你以后在这无忧!”

    “呵。”

    轻飘飘地一声笑让东虎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想来这北监千百来个号里,还没人敢对自己无视得这么彻底,瞬间怒火烧了心头简直想把对面人拽在手里直接捏死!

    瞅着对方正准备换上衣,东虎对两边下铺的人各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向来是走惯了板儿,也不多问,极其默契利索地从铺位上一跃而起,一人挥拳一人踢腿猛攻过去。三人距离本就相近,不到一秒的功夫,那夹带风声的拳头和粗腿立马就要砸在那丝毫没有防备脱到一半,头手都束在衣里的男人身上!

    “啊!”

    眼见吴义简直避无可避,何意满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就在这当口,原本随意站着的男人稍稍往后一退,那看似威猛地拳脚全都差了一分半毫轻擦他身而过,而那攻向他的两人根本收不住走势,身形俱是一晃,还没等两人换招再攻,就见吴义右臂用力一甩,将脱下来的上衣把挥拳的那人抽翻在地,紧接着手腕一抖,用衣服裹住拳头,一拳猛击在踢腿之人下颚上,几颗和着唾沫的带血碎齿从那人嘴里飞溅而出,倒在地上抱住下巴疼得抽搐不止可偏偏怕引来狱监,又不敢放声哭嚎。

    而这一系列变故下来,也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个看似清瘦的高个男人傲然直立,一身肌肉线条结实漂亮却又毫不夸张。要知道那些看似彪悍的浮夸肉块最是不顶用,不但行动受限不好施展动作并且体能的消耗也会加大,相反这种流畅的体态最适合亚洲人不过,一块块结实完美的肌肉组织下,蕴涵的是最具攻击力与行动力的结合。

    “呸,全是废物!兄弟这是想磕板儿?”

    东虎狠啐了一口,怒极反笑,一双虎目死死盯着不远处仅穿一条贴身短裤还站在原地的吴义。

    在这紧张气氛的驱使下,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就在这时,男人动了起来。

    东虎神色一凛,捏紧拳头刚要起身,就见吴义看也看在地上不断翻滚着的两个人,而是走回到自己的铺位旁,拿起新发的衣物往身上套去。待将衣裤都穿好后,吴义径直板往铺上一躺,接着翻了个身,伸出结实黝黑的胳膊枕着头,背朝外对着。

    “没兴趣。”

    又是一句轻飘飘的话。

    东虎直怒得气血冲顶,鼻息粗喘,额上青筋暴突,一口黄牙在嘴里几近咬碎,几乎就要在发作的当口!突然心念一转,嘿嘿笑了几声回了句算你小子识相后,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