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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旱魃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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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侍卫分列两旁,护持着两辆马车,前方易初莲身为公主,马车周围却显得寂寥,而我这方,却有点……太过热闹!左边禾契笙和雪倾舒,右边姬公孙和米、面糊糊,敢情公主不是易初莲,而是我呀!

    对于马车左边的这个新来的带着面具的冷肃男子,皇家侍卫们无不忌惮,俱是因为看到了雪倾舒屠马的过程,基本上见过雪倾舒屠马的人,应该没有不惧怕他的,即使是和他相处过的我,也不由得会心生几分骇然。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例如姬公孙,人家谁啊,雪倾舒还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呢,所以让他惧怕雪倾舒,还真是不可能的事。

    有雪倾舒这么一尊雪人坐镇,甭说是坏人了,就连易初莲的那些皇家侍卫都不敢靠近我的马车,天上鸟儿蜻蜓的,都自动绕着他飞往别处,我以为这已经是雪倾舒慑人的极限了,却不曾想,比这更牛X的事情还有不止一件。

    坐在马车上,我似乎有那么点过分逍遥自得,因为天色正近午时,所以此时的阳光明艳异常,光线的透射率极好,躲在马车里的我既不用受着太阳的曝晒,又能没有任何阻碍的欣赏马车外的各种景色,而且还有米糊糊和面糊糊不时的端茶递水,端的是不能再舒坦了。

    我略带得意地透过车窗看向与雪倾舒并肩骑马的禾契笙,想起在不久前,他还在马车里一副大爷似的对我颐指气使,说什么骑马能够锻炼我薄弱的意志,哼,说的好听,他当时说不定在马车里怎样腹诽我呢。

    手肘支在车窗处。我满含笑意地看着禾契笙:“禾城主,骑马真的很能锻炼人呢,是不是?”咳咳。我为嘛要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捏。

    被车外炽烈的阳光烤灼着,禾契笙额头上却未见丁点汗意,他撇头投向我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确。骑马最是能锻炼人的意志,丫头。要不要再来尝试一番?”

    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我转眸看向雪倾舒,这座冰山,外面太阳这么大,都融化不了他一身的冰雪之气。

    我说:“禾城主,亏得你还是那么多家倾城雅悦的城主呢,丝毫没有做大事者的深沉。你看人家雪倾舒,要气质有气质,要气场有气场,要气……”呃……接不下去了……饶是如此,我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接着道:“反正,你跟着学学,锻炼可不仅仅是体力方面,人的内心才是最该接受锻炼的。”嗯嗯嗯,越发觉得自己这番话有道理。

    禾契笙眉角跳了跳,效仿某些文人雅士的模样向我拱了拱手:“丫头教训的是。”话毕……又恢复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

    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达了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勿草源,也便是易氏家族的发源地。相传易氏家族的创始人易丙辰乃是当年天宫中的一颗勿草,经与当时的妖界之王相恋相离。投身为墨湖中一颗纯蓝色的珍珠,由一颗名不见经传的丑陋沙砾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历练,终究化作世间罕有的蓝色珍珠,后来与晷宫国的开国国君相识相恋,也就有了今日的晷宫国。

    勿草源并不受晷宫国人抑或易氏家族的重视,而且易氏家族虽是发源于此,但因为在过往的年月里长久担当监国一职,也便整个支系都落身在了京城之内,因此经过勿草源时,满眼尽是无尽的荒凉之色。

    勿草是一种很坚韧却也很难看的草,传闻勿草所化的男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原型着实不堪,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色的枯黄,而且到了冬季,就更为枯萎没有生气,这也是勿草源看起来很是荒凉的重要原因之一。

    放眼望去,接天莲叶全是枯黄的颜色,因为我的头发就是枯枯黄黄的,所以一时间起了同命相怜之感,望着一望无际的勿草,不由得发起呆来。

    禾契笙从旁策马靠近马车,顺着我的视线也随望了一眼,叹然道:“草木荒落,无有秋风却似秋,每一次路过这里,心中都莫名地升起一丝悲悯。”

    眼睛木然地眨了眨,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我收回随着黄叶四处摇曳的思绪,瞅瞅禾契笙:“呦,禾大奸商还知道悲天悯人呢,可真不容易。”

    禾契笙的脸色不变,反而笑得愈加灿烂:“我这不是悲天悯人,而是哀叹自己的身世,唉——遇人不淑啊——”

    呃……遇人不淑……?听他的意思,怎么觉着是在拐着弯的控诉我捏?

    不知道该如何接答,我一点也不具技术含量的岔开话题,“雪倾舒,你不热吗?”额咳咳,瞥眼看禾契笙的目光,都能盯死一只苍蝇!

    雪倾舒自然听到了我和禾契笙的交谈,他向来没有什么个人好恶,只要对我有利,就算我现在让他抹了禾契笙的脖子,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举刀抹了禾契笙的脖子。

    侧头无甚了了的瞥了眼禾契笙,雪倾舒冰冷的小声音都能冻死个人:“旱魃不惧热……”

    我以为雪倾舒接下来还有话要说,因为显然这句话没有说完,但是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勿草源的勿草眼见着越来越少,不远处那座高耸的城门越来越近,雪倾舒竟然就这么把嘴巴闭上了,紧紧的闭上,好像怕谁非要他说话一样。

    我等了半天之后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旱魃不惧热,可为什么半月前那些僵尸来袭时,却被我一把火给烧死了?”好好好,我承认我有故意找茬的嫌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雪倾舒的话太笼统也太容易使人产生误会。

    那日我们一行人遭大批僵尸袭击的事情已经在赶路当中,或多或少的透露给了雪倾舒,他向来痛恨那些低贱的物种,所以即使听到全部僵尸都被我付之一炬,仍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未表露,甚至还冷笑着赞叹我的火喷射的恰是时候,若是能够将所有这些非旱魃直袭的物种全部湮灭才更合他的意。

    当时听到雪倾舒的论调,禾契笙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多少在意,甚至言语间都在附和雪倾舒,可我知道,他心里已对雪倾舒有了隔阂,起码,防备的心已经存了几分。

    雪倾舒目视着前方,看起来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得不干咳几声以作提醒:“雪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问题太白痴?”唤出雪儿,我蓦地想起雪姬和谷妖娆,世事变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彼此本是朋友,可我现在却对她们不声不吭,哪一点像个做朋友的样子?不觉,本来还想和雪倾舒玩笑的心思立马烟消云散,心情蓦地低落。

    我已不甚在意雪倾舒的回答,可时雪倾舒却清了清喉咙,沙哑着嗓音道:“旱魃不惧热,但不代表不惧火,而且这个火还要分是什么火,若然是一般的火,也就只能对一般的僵尸或者低等旱魃起作用,而如黑暗之城里身处高位的几大家族成员,即使是天火也对其没有任何作用,就只有旱魃始祖的火,才可以对其起到惩戒或者教训的作用,也就是说,只有你才可以左右得了黑暗之城。”

    只有我能左右得了黑暗之城……

    嗯,真别说,这本事还真是让我有了几分飘飘然之感。

    重又被雪倾舒提起兴致,我说:“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不过……你能不能再仔细向我说一说究竟哪些旱魃才害怕……呃,害怕我的火,而又有哪些旱魃害怕普通的火?”若是不经意地瞥了眼禾契笙,其实我之所以会这样追根究底,很大原因在于禾契笙,和他相处久了,他的一些动作和眼神我已经可以领会其中所隐藏的含义,他想知道,他想详详细细的知道关于旱魃的所有忌讳和习惯,我应该帮助他了解这些,这是我的责任。

    雪倾舒个性有那么点直朗,并未看出我对禾契笙撇目这个微不可见的动作,他想了想,仔仔细细地向我,也便是向禾契笙说起旱魃与火的渊源。

    “女魃之火,可谓世间无几人能够抵御,更不用说她的子孙,所以,无论黑暗之城或者隐匿在世间其他地方的旱魃,都要畏惧女魃之火,而普通的火,对于低等僵尸都有些效用,但要配合上法术才会起到焚毁尸身的作用,但对于黑暗之城中的高等旱魃,就算再高明的法术,普通火种也对其无能为力,除非在普通火种里掺杂入神界火神的火,飞僵及至魔王之下的旱魃才会被焚身,至于已经修至魔王的旱魃……”雪倾舒摇了摇头,“或许世间,除了旱魃始祖,也就是天界中的几个上仙可以将其擒获,当然,魔界里魔君和他座下的九大长老功力高深莫测,也能够与黑暗之城的魔王抗衡。”

    雪倾舒停顿下来,似乎正在缓解一番话下来给他造成的口干舌燥,而我却忽而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那你是什么等级的旱魃?”(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