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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妖女手记(五)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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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风,你害我至此,我必令你付出代价。”

    手无缚鸡之力的风允芗要对付沈风,不过是故计重施,到了此时,她再无顾忌,装作幡然悔悟的样子与沈风枕上几番痴缠,登时将沈风迷得神魂颠倒。

    对此前惹他不快的那番话,风允芗解释道:“沈郎,我其实始终爱着的只有你,但你并不将我放在心上,我身体这般状况,你不愿为我想办法到也罢了,还要哄骗于我,所以我才故意气你。”

    沈风自觉理亏,深信不疑。但他一时冲动放出这条yin虫,他也配不出有效的解药来。便在这种矛盾中,他放松了对风允芗的看管。

    这个时候,风允芗是自尽也好,甚至杀沈风也好,都有可能做到。但她改变了主意,她既不想死,又不想如此便宜了沈风,她要慢慢折磨他,叫他一生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中。

    她给沈风留下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独自一人离开了沈园。

    手记中看不出信的原文是怎么写的,但风允芗肯定是写到了…,一是自惭形秽,表示不再拖累沈风,二是劝他听从沈无疾的话,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三是透露自己的去处:华山。正是这封信,令沈风痛彻心肺之余,怨上了自己的父亲,竟尔不告而别,追至华山。

    风允芗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我从未做过坏事,上天这样折磨我,全是因为我来到这世上,本就是一个错误。秦梦泽虽然对我不错,但他勾引别人的妻子,甚至和我的母亲一起害死了我的父亲,你们一死了之,为什么要由我来承担这罪孽?我是风振衣的女儿,是风家唯一的后人,‘十七寸骨斩’本应由我来继承,……华子峰,到华山去,叫他交出宝刀,然后去找风入衣,他是我的……叔叔。”

    风允芗的打算很好,她布好了局,约到了华子峰,还未等出手将他药翻,多日来压抑的yin毒排山倒海袭来,华子峰本就立身不正,沈园的云霜姑娘竟来投奔他,足以令他心里想入非非,趁机行了好事。

    待风允芗清醒过来,大错铸就,她现在已经不大在乎这些,索性将错就错,逼着华子峰明媒正娶。

    华子峰得逞,却发觉云霜姑娘竟然已非完璧,要娶这样一位妻子,难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风允芗便主动提了两条,第一条,她改换妆容,藏身华山,必不令沈园的人发现,第二条,她会助华子峰登上掌门之位。

    便这样,两人迅速成亲。风允芗终于见到了蝈蝈儿,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大名上官璇,正满院子和蔡家的两个小子嘻嘻哈哈玩耍。

    “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活的这么无忧无虑?”这是风允芗见到同母异父的妹妹之后,心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yin毒频繁发作,令风允芗心焦气躁,她已经知道便是“十七寸骨斩”在手,自己这种情况也无法掌控。而华子峰对她身中yin毒之事一无所知,隐瞒、克制、yin*,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困扰折磨着她,终于有一日,她到山外镇上,勾引了一个俊美的武师。

    等她冷静下来,还未想好要将枕边这野男人怎么办,便被沈风找到,顷刻间那人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风见到自己竟害得所爱之人如此堕落,痛不欲生。风允芗吃吃笑着告诉他,自己已经嫁与了华子峰。

    沈风要杀上华山,风允芗自是坚决不答应,她突然发现了一件比找到“十七寸骨斩”更有意思的事,那便是将两个男人都弄到身边,看他们互相折腾。

    越是这样想,她便越是做出一幅不愿拖累沈风的模样。

    沈风愈加痛恨自己,打定主意要到华山陪她,风允芗便道:“我现在与外子感情极好,他当日在沈园是见过你的,别人都可以去陪我,只你不行。”

    沈风此时已经快疯了,受她一激,便以剑划伤了自己的脸,她这才松口答应。

    此后两个人算计了华子峰的两个师兄,终令华子峰登上了掌门之位。

    铁逍遥对他两个怎么将华山折腾得乌烟瘴气没有兴趣多看,简单翻了翻,只捡提到上官璇的地方看。

    手记中凡提到上官璇,十处中大约有九处,风允芗都是以那种刻薄妒忌的口气。

    看到最后,铁逍遥微微松了口气,暗想:“阿璇真是单纯,风允芗虽然没有害她,可除了将那门神奇的功法传给她之外,对她可谈不上有多好。她这姐姐已经和沈风两个人互相折磨得疯了。”这样也好,风允芗到底是死在了自己手中,如此到可以心安一些。

    到是最后那晚,风允芗是真的想将两个男人抛下,只带走“十七寸骨斩”和上官璇。只看她得知“十七寸骨斩”的藏匿之处后,彷徨犹豫,甚至出言试探,大约毫不知情的上官璇回答稍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她便会拿了宝刀独自离开华山,将亲妹丢弃给即将知悉真相的华子峰。

    铁逍遥合上这卷手记,只觉得头痛欲裂,用手按了按额头,问连可道:“你们怎么回事,都没有人跟着阿璇?”

    连可见他自一醒来脸色便很难看,这会儿又要找茬,连忙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姐要一个人出去,我和哥哥要跟着,小姐都不让,连华山派的裴少侠都被小姐挡了回来。”

    哼,我和阿璇还没怎么呢,就有个想趁虚而入的。铁逍遥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那卷手记在掌中敲了敲,想了想上官璇看了这东西会有的反应,虽然风允芗近乎无情,但铁逍遥按照上官璇的脾气想了一下,发觉这次真的麻烦大了。

    可风允芗死都死了,再怎么样自己也没有办法让她活过来,铁逍遥迅速将这事抛开,开始想应该如何应对眼下,只这么一想,他便觉着头更痛了。

    已经一更天了,上官璇还不见回来。不但铁逍遥,连艺连可也担心起来。这个时候,外边突然有了动静,竟是蔡沐阳被沈风放了回来。

    蔡沐阳面色灰败,神情犹有些茫然,一幅心力交瘁的模样,进了客栈先找上官璇。

    上官璇不在,蔡沐阳便由裴峦风陪着,经由连氏兄妹求见铁逍遥。先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这翁婿二人早顾不上与铁逍遥先前的过节,总要先对付了沈风那妖孽再说。

    当着铁逍遥,蔡沐阳和裴峦风仍有些不自在。

    连氏兄妹急问五爷连晖和连景秀的情况,蔡沐阳还道上官璇真的在那洞窟中被yin虫咬中,不知怎么开口同众人说这事,长叹一声,道:“秦师侄独自进入密道之后,那姓越的妖人又将群蛇调过来看住我们几个,不知过了多久,他大约又做了什么手脚,我们三个都觉着头晕,我最先撑不住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发觉自己已被单独关押起来,五爷和连少爷不知被他弄到了何处。方才那姓越的不知为何,披头散发满身是血一个人去了关我的地方,将我放出来,他说,叫我回来找秦师侄,叫秦师侄独自一人去他的石楼峰住处,用‘那东西’交换连五爷和景秀少爷。司马师弟……怕是人已经完了。”

    说到此,蔡沐阳有些犹豫地问道:“秦师侄,她……”上官璇若是有个好歹,一同落入蛇窟的五人只他一个好好的,他真觉着没法同连家和铁逍遥交待。

    连氏兄妹互望了一眼,连可道:“不然我们去吧,早早叫五爷和景秀少爷脱险,也不用让小姐冒险再上华山。”

    铁逍遥哼了一声,道:“叫那疯子等着,先将你们小姐找回来,这大半夜的,别再出什么事!”

    他积威之下,连可不敢反驳,只嘟囔道:“这会儿着急有什么用,人生地不熟的,谁知小姐会跑到哪里?”

    铁逍遥想着连可还不知道上官璇被那yin虫咬到的事,没心思同她多说,定了定神,道:“找人帮忙吧,收拾东西,我们去趟华县。”

    华县与白水相邻,这个时候,铁逍遥要去华县,是因为华县有一位熟人。

    昨天夜里,连晖诸人前脚刚离开了客栈去华山,铁逍遥和上官璇在朝中的那位老朋友张牧便乘了一顶两人抬的小轿来访。

    铁逍遥同他见了面,张牧很惭愧地道铁逍遥拜托他查的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进展。

    前段时间因为张牧现身山西,被带兵剿灭黑风堂的韩指挥使参了一本,万通本想将他下狱,趁机牵扯东厂陈准和司礼监怀恩,谁料张牧这边先有了准备,保国公朱永、定西侯蒋琬分别上奏团营之弊,参各地团营应役买闲,军官吃空饷。

    两派人马互相攻歼,吵成了一团乱麻,万通那边有贵妃娘娘撑腰,占着上风,最后经由圣裁,怀恩陈准遭斥,张牧被贬到了华县来,主持修缮西岳庙,这事才算有了个结果。

    虽是被贬,铁逍遥却觉着张牧到华县似是早有预谋,早在太岳那会儿,张牧便说要想办法赶在华山掌门大典之后再同上官璇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