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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德妃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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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公公却说:“您老人家明明是存心替她出头却故意说得这么为难,何苦呢?”

    皇太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对她哀家是心有愧疚的,若不是哀家在皇帝面前说了不宜妾强妻弱的话,皇上偏护皇太子早就打定主意不把她放到毓庆宫,哀家这就是绝了她的后妃之路啊,她的胞姐还不如她出色,却过得荣耀非常,没想到老四福晋这么厉害,老四也不管管,哀家再不护着,难不成看她被活活折磨死?”

    “原来如此,皇太后仁厚钱格格定是知道的。”常公公当下了然,也是心有戚戚,如今的钱卿瑛哪有半点当年意气风发的摸样。

    永和宫东暖阁内,德妃嘱了众人落座,独留钱卿瑛一人跪在地上未被叫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皇太后揭开这桩事,不论有心无心都是让人看禛贝勒府的笑话,这个下马威是给定了。

    除非当今皇太后乃康熙生母,抑或皇太后的姑母孝庄太皇太后在世,德妃才不会如此,反而要宠爱有加了。

    后宫的女人不管什么国计民生,只论出身背景,钱卿瑛在王公贵胄妃嫔福晋眼里不过就是个无根无基的暴发户,对他们而言,田地贫瘠了可以圈地换肥沃的,银子没了可以强行抢夺霸占,不过是动动两片嘴皮子的事,老百姓会不会造反那是皇帝才要担心的事情。

    过了许久,钱卿瑛的膝盖都开始发麻了,德妃才淡淡道:“钱氏你可知错。”

    钱卿瑛带着哭腔顺从道:“奴婢知错,奴婢上殿前该多擦些粉的。”

    德妃见她既没有砌词狡辩,也没有梗着脖子拿皇太后压人,态度不由和软了些:“你先起来吧,到这边坐。”

    “谢德妃娘娘赐座。”钱卿瑛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末座,挺着脊背只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规规矩矩挑不出丝丝错来。

    德妃端起建窑鹧鸪斑天目小茶碗,撇开浮叶,浅啜一口,才不咸不淡的对那拉氏说:“媛慧,你是当家女主,本宫也不问她,只来问你是怎么回事?皇太后可是等着本宫的交代的。”

    那拉氏心中暗恨,声泪俱下的说着:“自钱氏进了门,是日日外出,如今在京城里谁不知道禛贝勒府出了个长袖善舞的格格,京里的王公贝勒就没一个不认识她的,一家子兄弟就更不用说了,都和她搭着伙做生意呢!这也就罢了,叔伯兄弟都是明理守份的!可额娘知不知道,钱氏她不安于室啊!昨日乔装打扮,只带了十个不到的随从,大清早的就跑到郊外的庄子上不知道同谁私会,到了中午又和出阁前的老情人私会!多少人都看见了!媳妇儿询问与她,她却抵死狡赖,媳妇儿一怒之下就给他一耳刮子,只让她在佛堂反思一夜。”

    德妃闻言皱眉:“你可有人证,可有捉奸在床,你那佛堂,哪里是呆人的地方,夏天暴晒,冬天阴冷入骨的,想必你也不会给她点上火盆子的!”

    那拉氏心中一窒,怏怏垂头回道:“那倒没有,这等私密之事媳妇儿还需时日查证!不过……”

    德妃听到这,重重的放下茶碗斥道:“胡闹!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媛慧你好生糊涂!”

    不知为何,钱卿瑛却没觉得是那拉氏木讷愚笨,心中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

    果然,那拉氏微微啜泣,好不委屈的样子:“额娘,您听媳妇儿说完!媳妇儿这样是防范于未然,钱氏不安于室是有铁证的!”

    她拿绢帕拭去泪痕,离开座位,一步一步的走向钱卿瑛,忽然抓住钱卿瑛的左臂,将衣袖往上一撸,臂弯处那颗鲜红欲滴的守宫砂居然还在。

    德妃的脸色骤然间晴转阴:“钱氏,本宫意欲为你做主,本宫虽在宫中却也听到传言,禛儿宿你〖房〗中多日,为何你仍旧是处子之身。”

    钱卿瑛暗自叹息一声,抿唇不语。

    自己当初为了避开喝消事汤,给安嬷嬷看过,没想到那拉氏居然连哪只手臂都查的清楚,不是胤禛为了取悦那拉氏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说明了这事,就是那拉氏并不像表面那般将好恶都摆在明处,头脑简单。

    那拉氏这招釜底抽薪果真是妙,那个当母亲的愿意自己儿子被赶下床睡地板,虽然皇家不可能有睡地板的事情,可性质是一样的。身体康健的新婚男女共处一室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委实不合常理。

    钱卿瑛正考虑要不要拿自己没来初潮的理由当作说辞,又怕那拉氏不依不饶的要验身,到时候只会让德妃更愤怒。

    就在这时宫女进来通报:“启禀娘娘,四贝勒、十四阿哥在外求见。”

    “快让他俩进来。”德妃这才重新展颜露出了笑容,并特地嘱咐“沏杯碧螺春给老四,给小十四的要冻顶乌龙,都要酽酽的才好解酒。”

    “儿子给额娘请安。”胤禛打着千给德妃请安的时候,胤祯已经一阵风的跑到德妃身边撒娇去了。

    德妃看着胤禛甚为不愉的甩了甩帕子:“安?额娘安的起来嘛,你瞧瞧你这一屋子的女人都把额娘弄糊涂了,你自己问吧!”又拍了拍胤祯的手,诱哄道“这是你哥哥房里的事,你先到西暖阁坐坐。”

    胤祯还是小孩子心性,扭着身子跟绞股糖似的卖痴耍娇,就是不肯离开。

    德妃便在他耳边许诺些什么,胤禛环视了下四周赔笑道:“一事不烦二主,谁不知道额娘素来最是公正廉明,儿子府里的事儿,难得由您帮着断断。”

    这话总算让德妃舒泰了些,叹了口气指着那拉氏和钱卿瑛:“媛慧因为钱氏私会旧时情人,给了她一巴掌,又关了她一夜,皇太后看到钱氏脸上的巴掌印,就要帮她讨个说法。”

    “四嫂,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呢?!”胤禛还没说什么胤祯就已经跳下椅子跑到钱卿瑛跟前看伤了:“九小姐你的脸还好吧,要不要让太医看看。”

    德妃对胤祯贸然出口质问深觉不妥,连忙喝止:“十四!”

    “十四爷吉祥,谢十四爷关心,奴婢不碍的,擦点药就好了。”钱卿瑛的头垂得更低,胤禛没说什么反倒是胤祯问她好不好,越发的觉得自己所嫁非人,胤禛果然是不能指望的。

    胤祯弯下了腰鼓励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可是威风八面的九小姐啊。”

    “十四爷折煞奴婢了。”钱卿瑛听了这话,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滚落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她筹谋了整晚,忙碌了一天,利用了皇太后,还没办法给自己讨个公道。感情她兜兜转转的奔忙了一圈,就是上赶着给人当奴婢的。

    李氏走上前去掩唇轻笑,在一旁插嘴道:“原来十四爷和钱格格是旧相识,竟然这样的熟悉!不如您也帮着断断福晋和钱格格的这段口水官司。哦,对了,福晋可是道明了钱格格跟爷尚未圆房,连守宫砂都翻出来给大家看过了,虽然钱格格私会男子什么的没有凭据,不就凭这点,她不安于室恐怕就并非空穴来风了。您对这事怎么看?”水自然是搅得越浑越好。

    胤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么愣在原地半晌没个动静。

    那拉氏笑笑未语,她揭开此事合乎嫡福晋的身份,合乎为丈夫管理小妾的立场,她说了就没打算狡赖,倒是李氏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长进,煽风点火的上不了台面,没见德妃特意留了这部分吗,不就是顾忌这小儿子,不想他沾染上此等麻烦事,李氏把胤祯拖下水只会让德妃忌恨。

    胤禛在进门的一瞬间已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钱卿瑛,当时并未有所觉。如果说那拉氏打钱卿瑛关钱卿瑛,是出于趁他不在借机发泄醋意的话,那么在明知他们并未同床还要做到这个地步,那拉氏对钱卿瑛旧时绝对怀有杀意的。

    想到这胤禛看向那拉氏的目光,就有不易察觉的厉色一闪而过。

    转身对德妃施了一礼,坦然一笑:“钱氏年纪小,身子骨弱,儿子也是听了太医的话才推迟圆房之期的,想必太医院院使孙之鼎那还有钱氏当日的脉案,额娘尽管叫他来问。至于和旧情人私会那是不可能的事,此事始末儿子十分清楚,应该是万琉哈家欠债不想还,才来拦路纠缠的,在京里也不是什么秘闻。只不过福晋久居内宅没有风闻罢了。整件事因误会而生,钱氏最识大体,儿子这就带她去皇太后那说个清楚明白。”

    “这样最好,家和万事兴。额娘这有几件大小和卓进宫的玉器,便给了她当见面礼吧。”德妃淡淡点头。

    胤祯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望着胤禛和德妃,失声大叫:“什么,那九小姐的打就白挨了?四哥、额娘你们不会真把她当奴才使唤吧?既然是在康宁殿冬至宴上摊开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揭过,你们要她以后怎么在京城里立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