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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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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烛影摇红,香熏四溢,轻风吹动垂挂在浴桶前的宫纱,星星点点的湿迹衬得室内风光旖旎。厢房里飘荡着暧昧的气息,勾勒出一抹红果果的诱惑。卫嫤打量着春花姑娘光滑起伏的侧影,再转头看看一脸怒意的曹游,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极不熟悉的躁热,手里的汗湿忽地冲上脑门,不知不觉她的脸已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北营的兄弟们常说,城里的春花姑娘美如春花,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她要回去洗眼睛!

    “卫嫤,你还是个女人吗?这地儿也是你来的?”这是男人的销金窟,可不是女人喝茶看美男的地方,曹游直直地盯着面露无辜的某人,终于按不住心头的怒火,朝她吼起来。

    “你来得我来不得?谁说女人就不能来了?”卫嫤胆子大,却不代表脸皮厚,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这一层纸被撞破立即就挂不住了,后面那句完全没了一代女霸该有的气焰,“我看过了,其实也、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先走了!再见!”找不出合适的词藻来描绘这情与欲的交融,她脑子里鸿蒙初开,唯一的想法也只有是立刻逃出这是非之地。

    呜,难怪她从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那小树林里的男男女女哪是晾衣服啊?分明是……

    呸呸!这下真的糗大了!

    “站住!死丫头,坏了小爷的好事就想一走了之?上次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确定她身边没跟着其他人,曹游放下心来,再看她诺诺的模样,自然给自己长了些气势,连说话的语调也莫明高亢了几分。

    “上次?什么账?茶钱还是酒钱?堂堂国舅可不在乎那一点。”卫嫤讪讪地笑,装傻。

    “你少跟我装蒜!”曹游双手撑着光溜溜的身子往外爬。哗啦啦的水声再度响起,他喘了好一会儿,却仍旧在桶里扑腾。卫嫤一脸奇怪地打量着他,直看得他又羞又恼。

    “啧啧!小短腿啊,不够瞧的啊!”卫嫤看了一会,居然越看越高兴,竟也不急着要走了。

    “你说谁短腿?有本事你别跑!”那木桶太深,曹游的腿又太短,连跨了几次都没成功,好不容易将一条腿搭上去,却卡在了桶沿出不得出,进不得进。偏生春花姑娘听见左相千金的大名,早就吓得缩成了一团,瞅着曹游荡着双腿爬来爬去也不敢吭声。

    卫嫤终于认同了卫梦言的话,这样的货色真不够让她记着,既不经打也不经看,腿儿比大黑还短。她扫兴地摇了摇头,从腰上扯下绳索向春花姑娘比划,“春花姐姐,向你借点东西,改天再还!”说着指了指挂在屏风上的衣物。

    春花默默地点了点头,陡见曹游转脸瞥过来,立即抿紧了唇,连大气也不敢出了。显然这两个混世魔王都不是小小青楼女子能够惹得起的。

    卫嫤笑嘻嘻地把玩着手里的长索,将铁钩甩得呼呼作响。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曹国舅终于没在桶里淹死,好不容易双腿着地,他刚想说点什么,却猛觉头顶风声厉厉,抬头正暼见一道寒光闪过,春花在身后发出一声尖叫,吓得他脖子一缩就地一滚,红影夹着香风掠过,立时遮住了视线。他一时没站住,整个儿向前扑倒,手指在空中抓来抓去,却没够着想揪住的东西,倒是拉坏了宫纱,拖倒了屏风。

    “不跑才是傻子。”卫嫤吐了吐舌头,收回铁钩,带着一件红绯绯、香喷喷的外衫,翻身跳窗遁去。屋内砰砰嘭嘭一阵乱响,完美地掩盖了她轻快的脚步。

    “卫嫤,你给我记着!”

    曹游在一堆薄纱中乱滚,可是怎么也钻不出来。

    春花爬出来帮忙,反倒被他带倒在地,两人滚着滚着,居然将床架也扑倒了。

    廊下守夜的狗腿打了个呵欠冲着手臂上的小虫就是一巴掌,他颇具自豪地对身边的龟公笑:“国舅爷可真是威猛,居然能和春花姑娘弄出那么大响动……”

    那龟公瞌睡连连,只是下意识地点头,根本没留心他说了些什么。

    庭前一片红云飘然掠过,两人都只当是在做梦。就这样,卫嫤大摇大摆地走了。

    “来人,来人啊!”挣扎了半天,曹游终于扯开嗓子嚎起来。

    卫嫤不理会身后的狼哭鬼号,她一边跑一边套上“借”来的衣裳,便折下路边的一枝梨花充作簪子,她笨拙地为自己绾了个单髻。跑到墙跟底下,觉得还不够,又顺手拣了块肚兜蒙在脸上,丝绦系紧,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这下予聆总该认不出了吧?

    她的脸还有些红,气还有些喘,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无数青蛙蹲在田地里叽叽呱呱地唱歌,被这院子里的香风一熏,更是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

    硬撑着一身疲惫,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墙边。借着树影的掩护,将铁勾搭上墙头,腾身翻爬,等到双脚落地,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沉淀。

    曹游的嚎叫引来一片喧哗,“嫣人笑”里点起了火把,人声由远及近。

    望着火光浮动的天空,卫嫤微微抿紧了唇,确信没有人发现她爬墙逃走,才手脚麻利地收起了铁钩,靠在墙根顺气。曹游给她上了一堂生动活泼的观摹课,这后果是大大的不妙。

    她摸摸心口,想按住杂乱的心跳,却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按在了“灼花令”上。

    脑子里那明晃晃的八个字疯狂地盘旋起来,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灼华?卓桦?

    白衣少年的清澈的笑容在记忆里翻滚跳动,像是煮沸的开水,那该死热意又涌上来了。

    天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鸡零狗碎?她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才好。

    墙内的响动渐渐平息,四周又恢复了夜的宁静。

    此处是“嫣人笑”后墙外的一条小巷,借着墙内的火光可以看清对面高高低低的屋宇。深夜静谧,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巷口微亮,映出几道或坐或立的人影,三四个人正堵在路上聊天。

    卫嫤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这位大哥,请让让。”接近巷口,面前赫然多了一座人形大山。她退后两步,抬起了头。

    巷口伫立的汉子身量很高,宽肩傍,背着光看不清长相,其他三个人比他短小精悍一些,但并排站在巷口就活脱脱是一堵墙,一条小路被他们塞了个严实。

    扶城里设有“宵禁令”,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游荡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善类。

    卫嫤皱了皱眉,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这儿除了巷口还有些光亮,身后竟是黑黢黢的一片。

    不爽!她在心里飞快盘算,试图绕过这几人,却忽然听见对方笑了一声,那笑声十分张扬,居然还带着几许刻意而为的邪佞,一听就不像是好人。

    “好香啊……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嫣人笑’的春花姑娘?大半夜蒙着脸不敢见人,可是出去私会情郎啊?”那人说着,竟然俯下身子凑上前去,一股臭哄哄的酒气喷在卫嫤脸上。

    卫嫤忍无可忍地屏住呼吸。

    “谁不知道春花姑娘是我们国舅爷指下的?背着国舅爷出来见别人,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哪。”另一人咂巴着嘴,伸手就要捏卫嫤的下巴。

    卫嫤凤目一寒,侧脸避开。

    发间梨瓣零落,她悄悄伸手,捞了两片置于掌心。

    “怎么?不说话还是哑巴了?别怕,只要姑娘愿意陪我们几个玩玩,一切都好说。爷儿几个高兴了舒畅了,自然不会将今夜的事说出去……不过哥哥们有得是闲功夫,就不知春花姑娘这娇弱的身子顶不顶得住,上次你那个好姐妹,啧啧,死得倒怪可惜的……”

    死了?被杀了?卫嫤有点听不明白,但有一点却再清楚不过,杀人者,须以命偿之!她柳眉一轩,竟在这一刻动了杀意。

    她继续后退,一直引着众人退回了墙角的暗处。

    要杀人,也不能在闹市附近,小巷子里倒是刚刚好。

    她之前只是想脱身,这一刻,却打算替天行道。

    “老弟,不要说得那么直,你瞧,春花姑娘害怕了,想躲着我们呢?”一人插言道。

    “非也,这可人儿是个惯知风月的,禁得住苏公子的十大酷刑,又岂会怕这个?你瞧瞧,她连地方都给我们选好了。”

    墙内枝枝蔓蔓地伸出了一丛梨花白,几个无赖低笑起来,又一次拉近了与卫嫤之间的距离。

    卫嫤无声地把玩着手里的梨花,对她来说,一花一叶皆是杀器。

    “我的好姐妹是你们弄死的,是真是假?”她压低声音,盯住带头那大汉上下滚动的喉结,微微眯起了眼睛。

    “春花姑娘,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嫣人笑’的姑娘能死在男人身下也是种幸事,总比死在那些公公手里好啊。人间地狱与西方极乐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看姑娘们怎么选了。”无赖们都哄笑开来。

    “杀人者偿命。”她幽幽地道,任花瓣滑入指缝。

    “对啊,杀人者偿命,哥哥们今天就想见识一下春花姑娘想让我们怎么偿命。”他们笑得越来越大声,完全未将卫嫤放在眼里。

    手腕绷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数着:“一!”

    他们还在笑,离她越来越近。

    春花姑娘的衣裳上透着一股香腻的甜味,拂得她心头发慌,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她慢慢数道:“二!”

    “春宵一刻,莫负良辰,哈哈哈哈哈……”笑声近了,却不似之前听来的清晰,反倒有些风熏草暖的意味。

    卫嫤扣紧花瓣,红唇微启:“三!”

    暗器尚未及出手,她突然觉得眼前一花,逆光的影子变成了重叠的山峦,她猛地扶住了墙面。

    糟糕,身体支撑不住了!不对,不是这种感觉,就算支撑不住,也只是感到累,而不会五感尽失,这究竟是怎么了?她挣扎着甩了甩头,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

    香,春花姑娘的衣裳,真的很香……天上梨花似厚雪飘落,一瓣瓣落在衣间,她软软地倚在墙上,无力地松开了手。手里被捏皱的那两瓣梨花随着其它花瓣一道飘零。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墙面好像变得倾斜了,脚下也变得了漆黑的深渊,手心冒出了冷汗,却软软地什么也抓不住。

    “老大,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病了不正好?带回去玩……”

    玩?卫嫤好想有些明白了,想挣扎着脱身,终是没有了力气。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飘然而至,有人朝这边冷声喝道:“谁在那边!”

    跟着,一袭白衣映入眼帘……

    PS:网络坏了,只能用父上大人的电脑照着细纲再码一次,忧伤极了!打滚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