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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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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叫三遍,卫嫤才晕乎乎地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日行船太累,还是几次不正常的敦伦让她有些精力透支,她不再像以往那样早起,对时间毫无知觉。等到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才发现床榻的另一侧冷冰冰的,连床褥都整齐得像是没有人睡过。

    一条长长的棉枕掉在床下,雪白的底衬沾了一片灰,卫嫤扶着额头打量了一会儿,发现棉枕上印着两滴淡淡的口水印。她将手放到身后,有些慌乱地摸了摸,还是冷的。

    “没事的,箫琰平时也睡不暖,冷也是正常的。”她想起昨天夜里箫琰和自己说的话,只觉得这样的自我说服一点力也没有。她披头散发地坐在床边,突然发了疯似地站起来冲向门边,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

    “卫小姐你要的热水……哇!”伺候庞文绢的少年捧着脸盆进来,顿时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卫嫤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顾不得其他,一把揪住了少年胸前的衣襟,厉声质问起来:“怎么会是你?箫琰呢?他人在哪里?”以往这些贴身的事都是箫琰亲自来做的,在左相府里,下人们没少嘲笑他,只说他一人当着四个丫嬛,六个嬷嬷。她习惯了他日日夜夜守在身边,突然吃不准是怎么回事,就慌了神。

    少年扒着她的手,支支吾吾地道:“是村长叫我来的,我、我并未看见箫公子。”

    卫嫤目光一闪,寒声道:“村长她住在哪?”

    少年道:“东头那间三层的小阁,就是村长的住处……”

    卫嫤没等他说完,拔腿就跑,认准了地方也不管人家欢迎不欢迎,低头便闯了进去,张口就喊:“箫琰!”

    一个穿粉色罗裙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见是她,便有些怔忡,等卫嫤三步两步冲到跟前,才不知所措地解释:“村长早上出去接人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卫嫤怒道:“我没问你们村长去哪儿了,我来找我家相公!”

    “相公?”那女子这才明白她指的谁,呆了一呆,才摇头,“未曾见过。”竟是个什么事都要慢半拍的主。卫嫤跺了跺脚,恨恨地转身往村外去,却在路上遇上了一脸嫌恶的庞文绢。

    村口吵得厉害,像是有很多人堆在门口,为首那个嗓门大,一直劲地叫嚷着:“你说买粮的事我问过你们大祭司,那你们的大祭司在哪?别和我玩花样!”

    卫嫤听出是花重泪的声音,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快走两步又听飞凰的声音酸溜溜地响起来:“大祭司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么?说话也不好听些,答应你来见大祭司的人又不是我,你瞪着我又有什么用?”

    “啪!”他的话刚落音,就挨了柳欢一个耳光,柳欢的声音里掩不住暴躁:“你再聒噪,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好好站着,扭什么扭!”

    飞凰怨毒地冲着柳欢飞了两记眼刀,恨声道:“你**里塞一把珠子能怎么样?说不得比我扭得更好看。”

    花重泪听不下去,赶紧招呼自家子弟上前把这人的嘴封了。

    飞凰呜呜地叫了两声,看着庞文绢一脸铁青地站在一丛矮树下,根本不想过来,倒是卫嫤披着头发,两眼无神地往这边走来,他想起什么似的,呜呜乱叫着往卫嫤身上蹭,花重泪勒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回去,同时看向了卫嫤。

    “卫姑娘!”

    “卫小姐!”

    “老大!”

    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是卫嫤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直地走向了席庶玉。席庶玉正在和熏珏说话,一回头便看见卫嫤站在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熏珏被绑成了粽子,嘴巴却没封着,她不认识卫嫤却又见她形容古怪,以为只是村子里的哪家村民,便禁不住冷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想过美女?再看,仔细将你这双眼睛给挖了。”

    卫嫤不理她,径向席庶玉问道:“我家相公呢?你有没有见过他?”

    熏珏笑起来,道:“庶玉妹子,你们村里哪来缺相公,看,这不是一大票地送上门来了吗?”她一心与席庶玉说话,并未留意花重泪等人对卫嫤的称呼,此际笑得猖狂,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她龅牙朝天,比刀尖还闪亮。

    卫嫤皱了皱眉,一字字道:“谁家的狗在吠?”

    熏珏一愣,即挣扎着怪叫起来:“小丫头好没规矩,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居然敢口出狂言!”

    卫嫤转向席庶玉,又问:“席姐姐,我再问一句,我家相公呢?他在哪儿?”

    席庶玉有些为难地回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一大早就吵起来了,我们也没注意。”

    卫嫤的声音抬高了一些:“你们箫氏一族以轻功见长,听力犹甚,村里走了个大活人你们会不知道?”箫琰容颜殊丽,风姿卓然,盯着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就这样一个醒目的人不见了,会没有看见?她冷笑一声,确定席庶玉有事瞒着她。

    熏珏这才发现卫嫤盛气凌人的模样有什么不妥,她狐疑地打量了两眼,就见飞凰大声疾呼起来:“卫小姐,你来得正好,还不让你的手下把我放了,我难受!”他是很难受,毕竟拖着一条闪亮亮的珠链大老远地走过来不容易,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了起了。

    席庶玉看着好好的大美人儿被折磨成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向卫嫤道:“卫小姐,箫公子的事,我等确实不知情,我等虽与箫公子有些渊源,但毕竟并不亲厚,他要做什么,我们也拦不住,不如先进了村子安顿好,我再派人逐家逐户地去问?”

    卫嫤没作声,眼角余光瞥见飞凰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便问叶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单九人呢?”她还记得单九,可见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叶冷红着脸,十分不满地瞪了熏珏一眼,道:“那个方脸的丑女人就是熏珏,原来她要的根本不是金银珠宝,也是想要我们跟她去做宠侍……我当然不愿意啦。我早就说过,我只喜欢老大一个……”

    卫嫤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即又转过身来,走向熏珏:“你就是惜祭南禹商业协会的会长?谈笔买卖!”她指着飞凰道,“你带我去南禹,我把他送给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我们都有通关牒,只劳烦你带个路。”

    飞凰受惊不小,扭着腰怪叫起来:“我妻主没发话,你凭什么拿我过去卖,要见大祭司我也认得路,你答应放了我,我就带你去,就是没有通关文牒,我也带你去。”

    卫嫤木然看向他,点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带到地头上我再放人。在场的都做个见证。”她向着花重泪虚指了一下,又向席庶玉撩了撩下巴。

    席庶玉眼中闪过一丝惶然,却很快平静下来。她趋前数步,轻声道:“见大祭司委实用不着这么多人,妹子挑些得力的去就好,你身子不大结实,不如就在这村子里歇息歇息。”

    卫嫤咬唇道:“我相公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席庶玉一怔,立时噤声。

    卫嫤又道:“夫妻本是一体,他为我谋划的事,我又怎么会猜不到。他一定没有告诉你,我是什么身份。”她顿了一顿,尽管使声音显得平缓,才道,“我就是你们要等的新任凤主,见大祭司,本来就是我的本份……早晚都要去的,不是么?”

    席庶玉睁大了眼睛,脸上瞬息万变,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上一任凤主与箫氏结缘,害得箫氏一族几乎断子绝孙,而这一次,这一次居然又是这样的……箫氏唯一仅剩的传人,又变成敢凤主的枕边人。天道循环,似乎根本没有个尽头。

    卫嫤的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都听清楚了,熏珏将卫嫤细细打量着,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丝喜悦,就连飞凰也好似搂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容光焕发起来。而身为妻主的庞文绢却一直没有走上前来,她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些曾经在身边萦绕谄媚的男人,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需要再听懂。因为他们除在了床榻之间有些共通处,于别的地方,竟是全然陌生的。

    “你说你是凤主,可有什么证据?”席庶玉心思转了几转,更加坚定了信念,就算是为了箫氏,她也必须将卫嫤留下,什么凤主不凤主,与箫氏已然无关,箫氏早已叛族,她们这些箫氏女,不过是用来守关的工具,要说现在真正最重要的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是孩子,是卫嫤肚子里那个沾着箫家血脉的孩子,那将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剧毒沾染的族人,不管它将来是男是女,都会将箫氏纯净的血统,代代相传。

    “没有证据。”卫嫤不想提那支“凤点头”,毕竟那支钗已经断了,她抬起头,微微一笑道,“你们大祭师见到我,一定会认得我。就算她不认得,她身边也一样有人会认得。”

    对了,还有锦娘,锦娘明显是段织云身边最得力的人,如果她真的还活着,卫嫤的身世,就不再是秘密。她自信地望向席庶玉的眼睛,却没留意到身后柳欢渐渐握紧的拳头。

    前面,有很多意想不到在等着她?她如果撑下去了,就是涅盘的凤凰,若是撑不下去,她也会变成疯子,一个跟玉煜一样,伪装成普通人的疯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