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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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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海无涯佛作舟,渡得彼岸之花,我心不死。

    灵霄宝殿上吵翻了天。

    “陛下,那凡人渡得彼岸之花,这是他的造化。又岂能因他不是修道者,便对其施刑。”

    跳出六道轮回,动静不可谓不大,至少他们这些仙神是知道有人跳出的。

    宁采臣的跳出与神佛不同,神佛是加“生”以抗“死”。他们的超脱是“生”之无限大,以几尽无“死”。

    宁采臣却是直接分出死。

    不过他虽然分出了死,却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惹得玉帝发怒。

    玉帝甚至在那灵霄宝殿上大声提出,这非神非仙,非佛非道,却摆脱死限,必是妖邪无疑。

    这样的论调自然激起封神榜下众神的反驳。

    比干更是说道:“亘古自今,没有听说浩然正气为妖邪者!”

    在封神榜下众神看来,玉帝针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宁采臣,而是他们。

    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每隔一段时间,玉帝便想方设法地敲打于他们。

    对于玉帝的敲打,他们毫不在乎。只要有封神榜在,斩仙台也奈何他们不得。但是他们却绝对不希望玉帝对付宁采臣。

    这神道的神通绝非一介凡人可承受的,即使不死,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凡人。

    大殿上你争我辩,弄得玉帝怒极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玉帝离开了,众神却并不效心,央求千里眼顺风耳兄弟时时关注,以免玉帝下阴手。除此之外,则一律不许插手,因为没人知道宁采臣的哪个行为便会带动封神榜。

    这件事的动静之大,是自从上次孙悟空大闹天宫后,再没有过的。就连王母也惊动了。

    披香殿内,玉帝见是王母来了,只抬下头,什么都没说。

    王母说:“陛下何必为一介凡人生出诺大的怒气。”

    玉帝摆摆手说:“朕非生那凡人的气,而是竟有人教他凡人立书,歌颂妖族,以奉承圣人。”

    “这……”王母迟疑了,自封神以来,他们与圣人的关系可不好。“应当不致如此吧?”

    “唉!”玉帝一指昊天镜,里面立即显示众神的活动。突然感慨道:“道祖的可怕,你我是深知的。道祖炼制的东西,不是不能损坏,他的可怕是在即使损坏了,只要有一丝在,便仍然受其压制。朕是羡慕啊!”

    王母明白他的心意。也许以前的玉帝喜欢权力,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被困在这天宫牢笼,什么野心也都淡了。

    西游前,西方二圣说有法可助他们摆脱人道,进军天道。为此他玉帝不顾脸面,连桌底都钻了。可最后呢?

    就是他自己借口处罚自己,分魂下界,可还是摆脱不了人道神位,又再度回到天上。

    洪荒时,只知人族为天地主角,却无人知是这种主角法。

    寂寂荒山,寞寞空谷,修道亿万年,却不得逍遥,反为人道俘虏。任谁也会唉声叹气。

    怪不得那圣人明知肉身封神之法,却仍不愿把弟子名字填于封神榜上,而宁愿让弟子身死道消。

    当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方知圣人看得高远。

    仙神们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却为人道所俘,这天地之别,又有几人可承受?

    而对玉帝来说,别的仙神也许还可以超脱,可他是玉帝,有谁来替代他的积权?

    玉帝这一发怒,可是惊动了众神。除了千里眼顺风耳外,就连吕洞宾那儿,都有神特意去传信。

    没有别的,只有一句:顺其自然。不要主动接触,主动传道……一切顺其自然。

    上次西游,封神榜未破,便有神研究原因。其中一个结论便是:当时他们的参与太多了。

    这是众神与玉帝间截然不同的结论。这个结论也得引导着他们行事。

    不说天庭,回到人间。

    白素贞果然找了一个好借口:严父身亡,家中只她一女,按《礼经》,她当守孝三年。

    这是极好的借口,至少许仙是挑不出毛病来。

    宁采臣则有些混乱。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几乎没有白蛇传的影子了。

    许仙与白蛇的第一次的相遇,根本就不是三月西湖断桥,而是深秋飘雪的儒士宴。

    许仙与白蛇断桥相遇后,他们竟没有立即洞房花烛,也就更加没有“愿与君欢好”之说了,反而是像常人那样媒婆说合,问彩下礼。

    现在更是蹦出来个三年守孝。

    是,这桩桩件件,宁采臣是都有办法解释的,但是这些一旦联在一起。

    除了白素贞、小青,这名号与白蛇传有关,还有什么?

    难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她们真不是妖,是仙?

    宁采臣是彻底糊涂起来。

    他这一糊涂,可急坏了学官大人。

    “那宁采臣还没动笔吗?”

    又是一季检学考,别的书生早已研好一砚墨汁。宁采臣却只是发呆。

    “回大人,宁相公不仅没有动笔,他连案卷也没有打开过。”差人立即回答。

    清明刚过,天并不热,但是学官却已是冒汗,口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差人不知大人在担心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次季考,有没来的士子,这来的又一字不写。他当然同情自家上司。“大人,不用太过忧虑,这宁相公不善科考,您不是知道的吗?”

    学官摇摇头说:“你不懂,你不懂。”

    差人又说:“要不小的去催催宁相公?”

    “不,千万别。他本就不善科考,催促之下,就更写不出了。”

    差人这才看出学官大人不仅仅是担心宁采臣不写东西,更担心他写不出好东西。

    如果仅仅是应付季考,显然早催他动笔了。以他的才学,即使发挥不佳,两三分的实力,也不会落到不过关去。

    也不知这学官去了府学一趟,怎么就如此了。

    府学里也在季考。新到的府尹却未到,他仍呆在后衙。

    “爹爹想好如何回报宁公子了吗?”是他女儿。

    聂府尹笑道:“你可知前几日官家下了中旨,着天下官员选抄奇文妙句,以达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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