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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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演员有小演员的苦恼,却也有明星比不得的清闲,比如康俊,那头剧组宣布无限期暂停拍摄,他这边就彻底放假了。和剧组其他没签经纪公司的艺人忙于联系工作,找人托关系去试戏不同,康俊眼下的主要工作是陪唐老板在水天一色度假村修养,至于演艺之路……有开影视城的大老板和堂堂舒家大少爷做后盾,他完全没必要为自己的以后担心。

    倒不是说这个年轻人一心走捷径,而是先前舒慕不止一次表示过希望他能签到穆宽旗下,穆宽算不上娱乐圈顶级的经纪人,手上的资源也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康俊这种刚毕业且没有代表作的人能高攀的,如今舒慕和穆宽以及背后的经纪公司都有这方面的想法,康俊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不过穆宽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暂时顾不上详谈签约的细节,所以康俊也乐得清闲,没事帮着照顾下晕倒的大佬们,剩下的时间就和唐剑文下下棋聊聊天,偶尔还要应付下脑门上刻着“我要收你为徒”六个大字的远泽道人,生活格外充实。

    唐剑文得知康俊可能要签给穆宽,做舒慕的同门师弟,那张本来就处于零度的脸瞬间降温二十度,连别墅小院里那条用于营造农家风情的土狗见了他都夹着尾巴缩回窝里,生怕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大爷啥时候不痛快再把自己炖了。

    “其实你也可以签到我的公司。”拿起一颗棋子,唐剑文故作淡定地开口。他管理的公司规模很大,涉及的领域也很杂,飘云影视城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部分,与之配套的还有从未间断过的影视投资。以他的实力和财力,把康俊这种长得不错,演技也过得去的年轻人捧成一线小生根本没难度,又何必去跟那位脑子一根筋的大少爷混二流的经纪公司。

    在唐剑文看来,舒慕那种不靠家里关系而纯粹靠自己摸爬滚打混演艺圈的,纯属脑子有病外加浪费生命。这个圈子,永远不是你想单纯着混就能混出名堂的,想出头,要么有钱有背景,要么就要屈从于某些见不得光的潜规则,康俊显然不属于前者,但唐剑文也不希望对方最终流于后者。

    当然,如果潜规则的另一方是他唐大老板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唔,可,可我已经答应舒哥和穆大哥了。”康俊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睛却始终盯在棋盘上,想了半天也不晓得自己的棋子该往哪里落,似乎这一局又输了啊。

    “又没签合同,怕什么,就是签了合同,只要你点头我也可以随时替你赎身。”唐剑文趾高气扬地哼哼两声,在商场,口头和谐算个毛线,他要是相信别人的随口一说,那他的家底就是再厚也早被竞争对手吞得渣都不剩了。

    康俊被对方堂而皇之说出口的“赎身”两字囧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虽然这也算圈内常用的术语,但他总觉得话从唐剑文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变得特诡异,就跟……古时候那些皇亲贵胄看中了卖艺不卖身的戏子,非要救对方出火坑似的,也许说这话的时候一心一意,但谁又能保证这帮见惯大场面的老爷们能真心多久,当皇亲贵胄腻了,戏子的命运只会更凄惨。

    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出一身汗,康俊迎上唐剑文略带期盼的目光,久久之后,轻轻摇头:“其实我觉得跟着穆大哥也挺好。”

    唐剑文闻言,嘴角尚未成形的笑容消散无形,闷闷地哼了一声,扔下尘埃落定的一子,气冲冲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吧,这还没怎么地呢,大老爷就发飙了。对着紧闭的房门,康俊在心底长叹口气,向来乐观的心态却蒙上一层惨淡的愁云,有些刻意遗忘的画面正在阴暗的角落里蠢蠢欲动,企图在他松懈的瞬间反扑而出,吞噬他全部的快乐。

    ……

    “非要画这玩意?”覃坈用手指弹弹虫子爬般的符纸,眉毛都系成疙瘩了。他还以为远泽道人说要教他几招是像先前送舒慕吉祥通宝那样,送他几样法力无边的法器,哪想到对方甩过来两打符纸,让他一张张临摹着画。

    这玩意,大概更适合帕金森病人临摹吧?

    晋升为帕金森病人的远泽悠闲地啃着水晶梨,大刺刺点头:“这些符纸都是专门对付鬼类的,除了最上面两张以镇和收为主,下面的全是攻击类符纸,威力大大的啊!”远泽百忙之中伸出大拇指在覃坈面前晃了晃,末了不忘补充一句:“当然,攻击类的符纸都比较难画,有几张还长得差不多,你瞅准了,画废了不要紧,千万别画错功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覃坈嘴角抽了抽,压下一脚踹飞某人的想法,翻了翻下面的符纸,果然,一张比一张难,最后两张直接看不出从哪里下笔,也难为这老道是怎么记住如此复杂的画法的。

    “符纸这么厉害,我可不可以也学着画啊?”听说眼前这叠貌不惊人的符纸是鬼类的天敌,旁听生舒慕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晓得他的霉运还有多久,更不晓得这波霉运过去后还会不会有下一波,作为一个久受鬼类侵扰的受害者,舒慕觉得有必要提升下自保能力,堪比电影特效的大绝招他是不敢想,但学画符纸什么的,似乎没什么难度嘛!

    “可以啊,”远泽饶有兴致地点头,然后在舒大少兴奋地摞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慢悠悠补刀:“只要你先跟着贫道我苦修个二三十年,有了法力,这些符纸你想画多少都没问题。”

    舒慕一听就萎了,苦修二三十年?就是吃得起这份苦也不代表他有那么长的命,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还不如指望覃坈学会了给他当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呢。

    遇鬼的时候灭鬼,没鬼的时候还可以……舒大少猥琐地笑了。

    “喂喂喂,不拜师就滚远点,别在这用如此下流的笑容污染贫道纯洁的眼睛。”赶苍蝇似的把舒慕赶出房间,远泽一回头就对上覃坈喷火的眸子,脊背一僵,赶忙换上一张笑脸:“嘿嘿,我这也是为你好,年轻人嘛,适当节制对身体有好处。”

    “最后节制成你这样?”覃坈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目光颇具鄙视意味地在对方干瘦的身板上绕了两圈,当场将远泽刺了个人仰马翻:“喂,你这个臭小子别得寸进尺啊,就事论事,不许人身攻击!”

    “我就攻击了,你能怎么着!”覃坈挺直胸膛,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敢揍你”的架势,他可没忘了,就是眼前这个老道时刻威胁着他正牌保镖的地位,而且最近几次战役都是老道在出风头,而他……想起帅了三秒就晕的坑爹表现,覃坈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在此之前他要先把老道埋得更深些。

    “好好好,”莫名陷入蔫头蔫脑状态,远泽讨饶般摆手,“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保证不坏了贫道的驱鬼大事,你俩就是把整个度假村的床都晃散架了老道我也没意见,行了吧!”

    不就是欺负他孤身一人么!要不是当年……咳,好汉不提当年勇。

    摆平了远泽,覃坈终于全身心投入到画符大业中,虽说仍然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也想不起当初发生过什么导致被困存钱罐,但画符的生硬感让他确认自己以前绝没干过这活。想着手握长刀时那股莫名的悸动,覃坈忍不住放下笔,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右掌,那柄长刀就埋于他的掌心,甚至只要他召唤就能将其唤出,但他却不敢尝试,因为心内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在找回失落的力量前,随意使用长刀只会耗尽他的体能,再度陷入昏迷。

    这种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大绝招,还是留在危急关头救命用吧。

    苦学两天,又被远泽道人纠正无数次,覃坈总算能一气呵成画出大部分符咒了,看着一张张内涵金光的符纸,老道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啧啧啧,贫道又开始好奇你是个什么东西了,看符纸蕴含的力量,你的修为不比我差啊!”

    覃坈冷飕飕一个眼神飘过去,得意忘形的老道立马闭嘴,讪讪地看了眼旁边淡定吃水果的舒大少。

    对于这种三天两头就上演一次的对话,舒慕早都无所谓了,可覃坈却不这么认为,本体是什么对他而言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既是因为他想不起,也是担心舒慕会对他心生恐惧。只想暂时当鸵鸟的某人眼刀子一把接一把射向远泽,几乎将对方射成了筛子。

    屋内气压持续降低,门口却响起一阵犬吠,众人转头,就看到一辆白色商务车缓缓驶进小院。舒慕对这辆车很熟,因为在他懒得开车的时候,没少蹭经纪人的车。

    从车上下来,穆宽沐浴在正午温暖的阳光中,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说不上为什么,这两天他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联想最近影视城接二连三闹鬼的新闻,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得赶紧让远泽道长帮着看看,最好再给他弄个护身符之类的,胆小的人,经不起吓啊!

    一溜小跑进别墅的经纪人没注意到,他车子下方的阴影里,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快速穿过阳光,闪进了背阴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