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周瑶态度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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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办公室的李从云首先将代志嘉叫进来，问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按照预定计划，上午李从云要去工商局视察——其实这是李从云上任后第一次去工商局，按照一般的官场术语来说，这一次去工商局，是去“认路”。
认路当然不是仅仅只认个路，关键在于认人。也就是跟工商局的主要领导见个面，听取一下他们的工作汇报，如果是去某些重要部门，也有可能去跟他们单位老领导见面扯几句闲话的，不过工商局虽然目前还是比较强势的时期，但也够不着李从云这么做，所以跟老干部见面就免了，只需要视察一下，认几个人，讲几句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要求，也就是了。
但不论怎么说，这个行程是区委办前几天就已经通知下去了的，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不好临时更改。李从云没打算为了接表哥就不顾工作，只好给胡浩杰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明情况，哪知道胡浩杰却说刚才已经接到大伯的电话，说堂哥到岛城后先找他。
李从云一听就知道大舅果然有些生气，但这个情况胡浩杰不一定知道，他也就不好多说，只说到时候再联系。胡浩杰果然不知内情，笑着说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李从云听见办公室外响起脚步声，只当是代志嘉来了，等脚步声到了门口，他头也没抬，就说：“都准备好了？我这就来。”
哪知道来人却不是代志嘉，却是周瑶的声音响起：“李书记，是我。”
李从云微微有些讶然，抬起头，站起身来：“周主任？……请坐，有事吗？……小代，给周主任泡杯茶来！”说着就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周瑶脸上堆着笑容，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来请示个事情，马上就走，不用麻烦小代了。”
李从云还是招呼周瑶在客座沙发上坐下，才问道：“周主任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
周瑶立刻坐直身子，说道：“是这样，前段时间，我们工委办公经费比较紧张，李书记现在的这辆桑塔纳，按说是早应该换掉的，可当时也没来得及换。我一直心里着急，想李书记你分管工商，经常要见外国客商，代表的是我们开发区的形象，怎么能用一辆坏车呢？所以就一直寻思从什么地方挤出钱来，把这个事情给办了……陈书记那边，也是这个意思……昨天协调了几个部门，总算是把这件事敲定了下来，现在大概能抽出三四十万左右，您看是配一台什么车比较合适？”
李从云微微有些意外，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昨天在常委会上的一番表现已经开始起了作用。李从云心里清楚，周瑶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什么“一直心里着急”，但那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时你周主任曾几何时想过要给我换车？无非是看见昨天常委会上的“意外”，心里有些吃不准了，开始知道要两边讨好，才巴巴跑来跟自己说可以换台新车罢了。
这时候的李从云当然并不知道周瑶这么做除了她自己的确起了这个心思，还有陈龙辅亲自发话的原因。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处，又不违反规定的，李从云并不会装模作样地拒绝掉，更何况周瑶亲自跑来说这个事，也算是有向他示好的意思，他绝不会傻傻的直接拒绝而扫了周瑶的面子，要不然的话，万一把周瑶惹急了，投了储唯去，那就是意外的悲剧了。
“多谢陈书记和周主任的关心……至于配什么车合适，周主任看着办就是，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李从云微微笑着，似乎对周瑶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感谢。
周瑶心中松了口气，她就怕李从云年轻气盛、得势不饶人，挟昨天对储唯大胜的余威，抓住自己前段时间不给他换车的事情说事，别看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但李从云是区委副书记，若真要拿这件事来说事，甚至可以给周瑶扣一顶不尊重领导和办事不力的大帽子。
别看区委办主任也是区工委常委之一，但这个常委的分量跟副书记兼常委的分量，那可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现在看来，李从云是打算既往不咎了，如此周瑶也就放了心，她挤出一个笑容：“那换个皇冠，还是奥迪100？”
李从云不想一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就直接说：“那奥迪吧。”
其实他也知道，周瑶既然亲自来“请示”，说明她对这件事很看重，那当然就不会擅作主张，免得到时候配给李从云的车他却不喜欢，那岂不是媚眼抛给墙壁了？
果然，李从云自己发话之后，周瑶顿时放心下来，说：“好，好，李书记放心，最迟一个月，区委办一定把车开回来。”
李从云点了点头，没多说话。奥迪100现在可谓供不应求，周瑶说一个月之内办妥，只怕都是先做了什么计划，要不然以现在奥迪100的紧俏程度，一个月能不能提车都是问题，遑论办妥一切手续，“把车开回来”了。
事情谈妥，按照一般情况，周瑶就该主动起身告辞，然后李从云顺势起身假意相送，接着周瑶再客气两句，李从云于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边……然而周瑶此时偏偏没有告辞的意思，反而对泡了茶进来的代志嘉笑容满面地说：“小代，不是说了不用泡茶了吗。”
代志嘉心里对周瑶这个领导并不太满意，不过也没太大的恶感，当下笑着把茶放到她身前的茶几上，说：“领导来了，哪能连茶都没一杯？”
周瑶笑着说：“跟着李书记学习了一段时间，进步很大嘛……啊，对了，李书记，小代的工作调动，现在已经算是落实下来了。我看，关于他的级别问题，也该是时候跟着落实一下，您看呢？”
代志嘉心头一跳，忍不住朝李从云望去。
所谓代志嘉的职务问题和级别问题，无非是代志嘉现在已经正式成了李从云的秘书，正式职务已经转成“金岛区委办公室办公室副主任、岛城开发区工委办公室副主任”，但他的行政级别还只是副主任科员。周瑶这话的意思就是：代志嘉的级别可以升了。
只是，这里头有一个讲究，区委办的副主任，可以是副科级，也可以是正科级。一般的副主任，正常情况下是副科级，偶尔有一些年纪较大、资历较老的，能被提拔为正科级。只有一位副主任，可以基本明确为正科级，那就是区委一秘：区委书记的秘书。
不过，眼下区委常委排名第三的常志远副书记的秘书杜新瑜，却是正科级的，所以周瑶问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没有说明，到底是给代志嘉解决副科级，还是解决正科级。
李从云知道周瑶的意思，无非示好和试探罢了。示好不必多说，自然是因为昨天常委会之后，她发现李书记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所以今天连续给了两个甜枣。而试探，则是因为她还不能确定李从云的胃口有多大，所以才抛出这个话题，但却不说明白，让李从云自己来提。李从云若只打算给代志嘉解决副科级问题，那表明李从云并没有因为一次常委会上的成功而志得意满妄自尊大；若他一开口就要给代志嘉解决正科级待遇，那么李从云的城府显然就还是不够深，纵然有些本事，也颇为精明，但却不一定能一直赢下去。
“区委办副主任，应该是副科级，既然周主任觉得这件事该办了，那就看着办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该问一问陈书记和常书记的意思，是吧周主任？”李从云笑呵呵地问道。
周瑶自然点头说是，然后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一般是副科级，不过正科也是可以的，王晓义、刘拓和杜新瑜三位同志，就都是正科级嘛……”
李从云依旧笑着，眼睛却微微一眯，目光就有些森然。周瑶只觉得自己被李从云这道目光一刺，背后忽然生寒，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
李从云这才收回目光，淡然道：“路要一步步走，以小代现在的情况，副科级才是正常提拔。”
“啊，那是，那是。”周瑶心里有些着慌，忙不迭点头称是。
来到办公室的李从云首先将代志嘉叫进来，问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按照预定计划，上午李从云要去工商局视察——其实这是李从云上任后第一次去工商局，按照一般的官场术语来说，这一次去工商局，是去“认路”。
认路当然不是仅仅只认个路，关键在于认人。也就是跟工商局的主要领导见个面，听取一下他们的工作汇报，如果是去某些重要部门，也有可能去跟他们单位老领导见面扯几句闲话的，不过工商局虽然目前还是比较强势的时期，但也够不着李从云这么做，所以跟老干部见面就免了，只需要视察一下，认几个人，讲几句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要求，也就是了。
但不论怎么说，这个行程是区委办前几天就已经通知下去了的，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不好临时更改。李从云没打算为了接表哥就不顾工作，只好给胡浩杰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明情况，哪知道胡浩杰却说刚才已经接到大伯的电话，说堂哥到岛城后先找他。
李从云一听就知道大舅果然有些生气，但这个情况胡浩杰不一定知道，他也就不好多说，只说到时候再联系。胡浩杰果然不知内情，笑着说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李从云听见办公室外响起脚步声，只当是代志嘉来了，等脚步声到了门口，他头也没抬，就说：“都准备好了？我这就来。”
哪知道来人却不是代志嘉，却是周瑶的声音响起：“李书记，是我。”
李从云微微有些讶然，抬起头，站起身来：“周主任？……请坐，有事吗？……小代，给周主任泡杯茶来！”说着就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周瑶脸上堆着笑容，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来请示个事情，马上就走，不用麻烦小代了。”
李从云还是招呼周瑶在客座沙发上坐下，才问道：“周主任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
周瑶立刻坐直身子，说道：“是这样，前段时间，我们工委办公经费比较紧张，李书记现在的这辆桑塔纳，按说是早应该换掉的，可当时也没来得及换。我一直心里着急，想李书记你分管工商，经常要见外国客商，代表的是我们开发区的形象，怎么能用一辆坏车呢？所以就一直寻思从什么地方挤出钱来，把这个事情给办了……陈书记那边，也是这个意思……昨天协调了几个部门，总算是把这件事敲定了下来，现在大概能抽出三四十万左右，您看是配一台什么车比较合适？”
李从云微微有些意外，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昨天在常委会上的一番表现已经开始起了作用。李从云心里清楚，周瑶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什么“一直心里着急”，但那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时你周主任曾几何时想过要给我换车？无非是看见昨天常委会上的“意外”，心里有些吃不准了，开始知道要两边讨好，才巴巴跑来跟自己说可以换台新车罢了。
这时候的李从云当然并不知道周瑶这么做除了她自己的确起了这个心思，还有陈龙辅亲自发话的原因。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处，又不违反规定的，李从云并不会装模作样地拒绝掉，更何况周瑶亲自跑来说这个事，也算是有向他示好的意思，他绝不会傻傻的直接拒绝而扫了周瑶的面子，要不然的话，万一把周瑶惹急了，投了储唯去，那就是意外的悲剧了。
“多谢陈书记和周主任的关心……至于配什么车合适，周主任看着办就是，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李从云微微笑着，似乎对周瑶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感谢。
周瑶心中松了口气，她就怕李从云年轻气盛、得势不饶人，挟昨天对储唯大胜的余威，抓住自己前段时间不给他换车的事情说事，别看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但李从云是区委副书记，若真要拿这件事来说事，甚至可以给周瑶扣一顶不尊重领导和办事不力的大帽子。
别看区委办主任也是区工委常委之一，但这个常委的分量跟副书记兼常委的分量，那可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现在看来，李从云是打算既往不咎了，如此周瑶也就放了心，她挤出一个笑容：“那换个皇冠，还是奥迪100？”
李从云不想一直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就直接说：“那奥迪吧。”
其实他也知道，周瑶既然亲自来“请示”，说明她对这件事很看重，那当然就不会擅作主张，免得到时候配给李从云的车他却不喜欢，那岂不是媚眼抛给墙壁了？
果然，李从云自己发话之后，周瑶顿时放心下来，说：“好，好，李书记放心，最迟一个月，区委办一定把车开回来。”
李从云点了点头，没多说话。奥迪100现在可谓供不应求，周瑶说一个月之内办妥，只怕都是先做了什么计划，要不然以现在奥迪100的紧俏程度，一个月能不能提车都是问题，遑论办妥一切手续，“把车开回来”了。
事情谈妥，按照一般情况，周瑶就该主动起身告辞，然后李从云顺势起身假意相送，接着周瑶再客气两句，李从云于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边……然而周瑶此时偏偏没有告辞的意思，反而对泡了茶进来的代志嘉笑容满面地说：“小代，不是说了不用泡茶了吗。”
代志嘉心里对周瑶这个领导并不太满意，不过也没太大的恶感，当下笑着把茶放到她身前的茶几上，说：“领导来了，哪能连茶都没一杯？”
周瑶笑着说：“跟着李书记学习了一段时间，进步很大嘛……啊，对了，李书记，小代的工作调动，现在已经算是落实下来了。我看，关于他的级别问题，也该是时候跟着落实一下，您看呢？”
代志嘉心头一跳，忍不住朝李从云望去。
所谓代志嘉的职务问题和级别问题，无非是代志嘉现在已经正式成了李从云的秘书，正式职务已经转成“金岛区委办公室办公室副主任、岛城开发区工委办公室副主任”，但他的行政级别还只是副主任科员。周瑶这话的意思就是：代志嘉的级别可以升了。
只是，这里头有一个讲究，区委办的副主任，可以是副科级，也可以是正科级。一般的副主任，正常情况下是副科级，偶尔有一些年纪较大、资历较老的，能被提拔为正科级。只有一位副主任，可以基本明确为正科级，那就是区委一秘：区委书记的秘书。
不过，眼下区委常委排名第三的常志远副书记的秘书杜新瑜，却是正科级的，所以周瑶问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没有说明，到底是给代志嘉解决副科级，还是解决正科级。
李从云知道周瑶的意思，无非示好和试探罢了。示好不必多说，自然是因为昨天常委会之后，她发现李书记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所以今天连续给了两个甜枣。而试探，则是因为她还不能确定李从云的胃口有多大，所以才抛出这个话题，但却不说明白，让李从云自己来提。李从云若只打算给代志嘉解决副科级问题，那表明李从云并没有因为一次常委会上的成功而志得意满妄自尊大；若他一开口就要给代志嘉解决正科级待遇，那么李从云的城府显然就还是不够深，纵然有些本事，也颇为精明，但却不一定能一直赢下去。
“区委办副主任，应该是副科级，既然周主任觉得这件事该办了，那就看着办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该问一问陈书记和常书记的意思，是吧周主任？”李从云笑呵呵地问道。
周瑶自然点头说是，然后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一般是副科级，不过正科也是可以的，王晓义、刘拓和杜新瑜三位同志，就都是正科级嘛……”
李从云依旧笑着，眼睛却微微一眯，目光就有些森然。周瑶只觉得自己被李从云这道目光一刺，背后忽然生寒，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
李从云这才收回目光，淡然道：“路要一步步走，以小代现在的情况，副科级才是正常提拔。”
“啊，那是，那是。”周瑶心里有些着慌，忙不迭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