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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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上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火红色的辣椒油与青绿色的葱花相映衬，格外的引人垂涎，最上面还盖着几个煎完的荷包蛋，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伙计笑道：“婉秋姐，你慢慢吃，不够的话叫我，我就在外面呢！”
李婉秋笑着点点头：“再给我拿两瓶白的，不用告诉胡嫂！”
“好嘞！”
伙计笑着答应一声，麻利的出去提了两瓶二锅头回来，也不做打扰，转身就出去了。
李婉秋熟悉的打开酒瓶，满满倒了两杯，云霄有些讶异道：“真喝白的啊？其实啤酒也可以的，还不伤身！”
李婉秋直接端起了酒杯，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豪迈：“是男人，就陪我干了！”
云霄苦笑，碰杯，闷了！
这酒就是跟国外的不一样，辣的他直咧嘴，倒是李婉秋没什么异样，又倒了一杯，怔怔的望着碗里腾腾的热气，突然道：“我是一个农村姑娘，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山村姑娘，16岁那年，我自己一个人从百里大山走出来，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云霄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李婉秋一手撑着温润的下巴，悠悠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食物，除了一双被磨破了的布鞋，我什么都没有！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围着这个湖有好多房子，还有一条街道，每逢双日子，还会有集市，我就缩在集市垃圾堆里，每天翻翻拣拣，烂的苹果蔬菜吃剩下一半的馒头还有没吃干净的骨头我都拣，我都吃！有时候倒霉了，还会碰到一两只野狗，我不敢靠近，只能等他们吃完了，我才会去找！”
“那个时候，胡嫂还没开饭馆，胡叔叔支了个摊子，因为家离集市远，也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来一趟，而我最高兴的，就是每逢周末，胡嫂走的时候都会煮上一锅麻辣烫，看着我吃，管饱！呵呵呵…！”
李婉秋笑着，眼中有泪闪过：“那时候真的很高兴，天天盼着，一碗面，撒上满满的辣椒油，喝下去，整个身体都是暖暖的，就算是冬天下雪被冻醒了，只要一想到热气腾腾的麻辣烫，一想到胡嫂的微笑，就会感觉很暖和。”
云霄默然。
“我在这个村子呆了两年，什么都不懂，什么人都不认识，我也想吃饱穿暖，不想再住到村里快倒了的破屋，所以就大着胆子到处找活。那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想着干活，只要给饭吃，什么都干，帮人摆摊种地搬东西，我还去过工地，他们不招女人，我就找了一把生锈的剪刀，把头发剪平了，三四十度在太阳底下搬砖头，晚上熬着夜拌水泥，整个人都是黑的，倒也没人认出来。”
“他们管饭，还发工资，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领到的工资，是一张油了皱了的一百块钱，那天我兴奋了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昏昏沉沉，就出了事，从三楼摔了下来，幸好下面堆着一堆沙子，只磕破了头，没什么大问题，但这样一来，也就瞒不过去了，到了医院一检查，工头也没说什么，出了院，直接掏了一百块钱给我，然后就走了！”
连续喝了几杯酒，李婉秋说话已经不再流利，脸色也变得红彤彤的，但眼神却亮的厉害，继续喝酒，声音更加空洞。
“那时候我十八岁，长得却像个小伙子，浑身黑的发红，我攥着两百块钱找到了胡嫂，吃了一碗面，想要留下一百块，我就想…我就想多少先还一点恩情，呵呵…！”
“但最后走的时候，咳…咳！胡嫂却把…却把那天卖的所有钱都给了我，呵呵…！全都给了我…”
李婉秋揉了揉眼睛，咬着牙：“我出去了，趁着村里的车进了城，然后就开始找工作，还收破烂，呵呵…！城里工作多，我身子骨也结实，生活倒也变好了，那时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而郭杏儿是我真正的第一个朋友！”
李婉秋说到这里，悠然住口，神色突然变得痛苦起来，桌子上的手掌也死死地攥了起来。
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两道伤疤，说一次，就如同揭开新长出的皮肉，再次变得鲜血淋漓，云霄伸手握住她泛白的手掌，温和道：“不想就别说了！”
“不！我要说，再不说，我怕我就要疯了！”
李婉秋眼睛闪烁，喘着气，又喝了一杯酒，道：“她也是农村姑娘，我没有家人，她却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上学的弟弟，我挣钱是为了活下去，她却是为了一家人活下去，我们真的很好，是那种比亲姐们还要好的好！我们一起回家吃饭，一起攒钱，一起玩，一起笑，一起哭…””
“我记得那时候她在做兼职，我找了一份酒吧服务生的工作，每天都要工作到12点，她都会准时来接我，无论刮风下雨！她比我性格还要强，有一次在酒吧里，我被客人调戏，他们灌我喝酒，我不喝，他们就把我按在了沙发上，脱我的衣服…“
“我懵了！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我挣扎，我反抗！却没一点用，周围都是人，男人，女人，围在一起看着我，都在笑，眼睛里冒着绿光，我大喊，却一点用都没有，我绝望了！到最后，是杏儿救了我！“
李婉秋喘息着说道：“她手里攥着一把刀，红着眼睛，跟发了疯似的，见人就砍！是真的砍，刀发着银光，见了血！一群人围住我们，脸上狰狞的跟鬼一样，拳打脚踢，还有人拿着酒瓶砸过来，她就护在我身边，一只手抓着刀，一只手拽着我，摇摇欲坠，脸上都是血，但硬是死撑着没倒下！”
“地上躺了五六个人，血染了一地，到最后是我扶着她走了出去，酒吧保安围着我们，谁也没敢再动手！”
李婉秋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我们去了医院，住了四天，我没事，她却缝了三十多针！”
“我们又开始找新工作，碰巧，很偶然的，都进了凤天集团，那时候我二十五，她二十三。”
李婉秋讲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捂住脸，趴在桌子上止不住的抽泣，声音中的苦楚痛彻心扉，云霄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李婉秋是真的醉了，这些话埋在心里那么多年了，第一次说出来，心中既是痛苦又是畅快：“云霄，你知道三年前，被我告到总裁办公室，被谢老总裁开除的公子哥是谁吗？”
云霄一怔：“谁啊？”
“段云，郭杏儿的男朋友！”
云霄瞬间长大了嘴巴：“啥？”
一股苦涩弥漫在心底，李婉秋却面无表情道：“他就是个花花公子，老爸是一家银行的副行长，有钱有势，对杏儿花言巧语，背地里却肮脏的像条臭虫，令人欲呕！”
云霄凭直觉问道：“他对你怎么了？”
“他想强-奸我！”
李婉秋一字一句的说道，嘴角发出森冷的微笑：“在办公室里！”>
饭上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火红色的辣椒油与青绿色的葱花相映衬，格外的引人垂涎，最上面还盖着几个煎完的荷包蛋，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伙计笑道：“婉秋姐，你慢慢吃，不够的话叫我，我就在外面呢！”
李婉秋笑着点点头：“再给我拿两瓶白的，不用告诉胡嫂！”
“好嘞！”
伙计笑着答应一声，麻利的出去提了两瓶二锅头回来，也不做打扰，转身就出去了。
李婉秋熟悉的打开酒瓶，满满倒了两杯，云霄有些讶异道：“真喝白的啊？其实啤酒也可以的，还不伤身！”
李婉秋直接端起了酒杯，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豪迈：“是男人，就陪我干了！”
云霄苦笑，碰杯，闷了！
这酒就是跟国外的不一样，辣的他直咧嘴，倒是李婉秋没什么异样，又倒了一杯，怔怔的望着碗里腾腾的热气，突然道：“我是一个农村姑娘，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山村姑娘，16岁那年，我自己一个人从百里大山走出来，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云霄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李婉秋一手撑着温润的下巴，悠悠的说道：“没有钱，没有食物，除了一双被磨破了的布鞋，我什么都没有！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围着这个湖有好多房子，还有一条街道，每逢双日子，还会有集市，我就缩在集市垃圾堆里，每天翻翻拣拣，烂的苹果蔬菜吃剩下一半的馒头还有没吃干净的骨头我都拣，我都吃！有时候倒霉了，还会碰到一两只野狗，我不敢靠近，只能等他们吃完了，我才会去找！”
“那个时候，胡嫂还没开饭馆，胡叔叔支了个摊子，因为家离集市远，也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来一趟，而我最高兴的，就是每逢周末，胡嫂走的时候都会煮上一锅麻辣烫，看着我吃，管饱！呵呵呵…！”
李婉秋笑着，眼中有泪闪过：“那时候真的很高兴，天天盼着，一碗面，撒上满满的辣椒油，喝下去，整个身体都是暖暖的，就算是冬天下雪被冻醒了，只要一想到热气腾腾的麻辣烫，一想到胡嫂的微笑，就会感觉很暖和。”
云霄默然。
“我在这个村子呆了两年，什么都不懂，什么人都不认识，我也想吃饱穿暖，不想再住到村里快倒了的破屋，所以就大着胆子到处找活。那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想着干活，只要给饭吃，什么都干，帮人摆摊种地搬东西，我还去过工地，他们不招女人，我就找了一把生锈的剪刀，把头发剪平了，三四十度在太阳底下搬砖头，晚上熬着夜拌水泥，整个人都是黑的，倒也没人认出来。”
“他们管饭，还发工资，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领到的工资，是一张油了皱了的一百块钱，那天我兴奋了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昏昏沉沉，就出了事，从三楼摔了下来，幸好下面堆着一堆沙子，只磕破了头，没什么大问题，但这样一来，也就瞒不过去了，到了医院一检查，工头也没说什么，出了院，直接掏了一百块钱给我，然后就走了！”
连续喝了几杯酒，李婉秋说话已经不再流利，脸色也变得红彤彤的，但眼神却亮的厉害，继续喝酒，声音更加空洞。
“那时候我十八岁，长得却像个小伙子，浑身黑的发红，我攥着两百块钱找到了胡嫂，吃了一碗面，想要留下一百块，我就想…我就想多少先还一点恩情，呵呵…！”
“但最后走的时候，咳…咳！胡嫂却把…却把那天卖的所有钱都给了我，呵呵…！全都给了我…”
李婉秋揉了揉眼睛，咬着牙：“我出去了，趁着村里的车进了城，然后就开始找工作，还收破烂，呵呵…！城里工作多，我身子骨也结实，生活倒也变好了，那时候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而郭杏儿是我真正的第一个朋友！”
李婉秋说到这里，悠然住口，神色突然变得痛苦起来，桌子上的手掌也死死地攥了起来。
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两道伤疤，说一次，就如同揭开新长出的皮肉，再次变得鲜血淋漓，云霄伸手握住她泛白的手掌，温和道：“不想就别说了！”
“不！我要说，再不说，我怕我就要疯了！”
李婉秋眼睛闪烁，喘着气，又喝了一杯酒，道：“她也是农村姑娘，我没有家人，她却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上学的弟弟，我挣钱是为了活下去，她却是为了一家人活下去，我们真的很好，是那种比亲姐们还要好的好！我们一起回家吃饭，一起攒钱，一起玩，一起笑，一起哭…””
“我记得那时候她在做兼职，我找了一份酒吧服务生的工作，每天都要工作到12点，她都会准时来接我，无论刮风下雨！她比我性格还要强，有一次在酒吧里，我被客人调戏，他们灌我喝酒，我不喝，他们就把我按在了沙发上，脱我的衣服…“
“我懵了！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我挣扎，我反抗！却没一点用，周围都是人，男人，女人，围在一起看着我，都在笑，眼睛里冒着绿光，我大喊，却一点用都没有，我绝望了！到最后，是杏儿救了我！“
李婉秋喘息着说道：“她手里攥着一把刀，红着眼睛，跟发了疯似的，见人就砍！是真的砍，刀发着银光，见了血！一群人围住我们，脸上狰狞的跟鬼一样，拳打脚踢，还有人拿着酒瓶砸过来，她就护在我身边，一只手抓着刀，一只手拽着我，摇摇欲坠，脸上都是血，但硬是死撑着没倒下！”
“地上躺了五六个人，血染了一地，到最后是我扶着她走了出去，酒吧保安围着我们，谁也没敢再动手！”
李婉秋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我们去了医院，住了四天，我没事，她却缝了三十多针！”
“我们又开始找新工作，碰巧，很偶然的，都进了凤天集团，那时候我二十五，她二十三。”
李婉秋讲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捂住脸，趴在桌子上止不住的抽泣，声音中的苦楚痛彻心扉，云霄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李婉秋是真的醉了，这些话埋在心里那么多年了，第一次说出来，心中既是痛苦又是畅快：“云霄，你知道三年前，被我告到总裁办公室，被谢老总裁开除的公子哥是谁吗？”
云霄一怔：“谁啊？”
“段云，郭杏儿的男朋友！”
云霄瞬间长大了嘴巴：“啥？”
一股苦涩弥漫在心底，李婉秋却面无表情道：“他就是个花花公子，老爸是一家银行的副行长，有钱有势，对杏儿花言巧语，背地里却肮脏的像条臭虫，令人欲呕！”
云霄凭直觉问道：“他对你怎么了？”
“他想强-奸我！”
李婉秋一字一句的说道，嘴角发出森冷的微笑：“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