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八百万神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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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师哥有什么说？」林亚莎问刚返回到桌子的宋夏彦。
「适合在这里说吗？」宋夏彦说。
大师兄捧着面走到他们的桌子，上菜时借机和李莲香对上了视线。
「谢谢大师哥。」林亚莎说。
宋夏彦听见她这么一喊，心怕被李莲香发现，连忙在台下踢了林亚莎一脚，然后瞪着她，希望她有所顾忌。
被踢的林亚莎毫不在乎地说：「怕什么，你是个学艺不精的小道士，我们莲香早就知道。」
宋夏彦震惊了，明明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却被对方看穿。不过师傅说过，能否收伏妖并不完全决定于道行高低，而是心里有多少正气。自我安慰一轮后，心里又踏实少许。
「是的，我一早就知道了。」李莲香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夏彦的嘴唇在抖震。
「第一天上学，亚莎告诉我的。」李莲香微微一笑。
宋夏彦知道并不是自己露出马脚，心情迅间平静下来。但又涌现第二个疑问，对方知道我当她是妖怪吗？
「谁叫你这么失礼，总是用你哪『镜子』偷看莲香。万一把人家吓跑了，我们甲班就会沦为嘲笑对象，说我们班的小色狼把校花吓跑了，哈哈。」林亚莎说。
大师兄听到自己的师弟宋夏彦这么失礼，大感无奈。
「莲香，你觉得我们神冈中学怎样？你在这里高兴吗？」林亚莎续说。
「好高兴呀，你们同学都很热情。老师也得热心。」李莲香说。
「你之前的学校是怎样的？」宋夏彦问。
「我之前是在山林中学就读，哪里比这里冷清得多，学生只有十数人。可能是位置比较偏远吧，都请不到老师，老师都是身兼数职的。有时全日都是同一老师教授。」
「所以你就来这里吗？」宋夏彦问。
「阿姨说，我现在长大了，应该都外面见识学习，整天躲在山林区会有碍成长的。」
「你是和你阿姨同住吗？」宋夏彦说。
「嗯，我没有父母，懂事来就跟着阿姨。不过现在长大了，阿姨也没有经常留在我家。」
正在炉边煮面的大师兄虽然没有注视宋夏彦他们，但耳朵一直竖起，专心听他们说的一词一语。
「好可怜，之前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起。」林亚莎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李莲香连忙挥手摇头，说：「没有没有，相反我认为比很多人都幸福。活了这么多年，也是要为自己的命运多做决定。」
林亚莎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李莲香，大概是对她的成熟有所敬佩。而宋夏彦也忘了她的妖怪身分，听得入神。
三人饭后回到学校上课。下课时走到昨天的十字路口分别后，宋夏彦再一次到大师兄的牛肉面店去。
梁能仁早就到店里等着宋夏彦，师兄弟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满了捉鬼降妖的道具。
「大师兄，你怎知道她是狐狸或是猫。」宋夏彦问。
「鬼怪化成人形，其实不能完全隐藏其本相。举例说，例如鬼魂即使装成人类，也不能掩盖他们的阴邪之气。它们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漂亮，能把男人的心勾走。但当旁边站一个人类女人，你便会觉得，哪鬼魂的样子总是感觉阴阴沈沈。」大师兄说。
「哪为啥不是蜘蛛精之类的昆虫？」梁能仁问。
「这个呢，你留意蜘蛛的身形，后面都带住毒囊。即使变成人形，屁股也不会很小。这是天性，它们变身时不会留意这种细节，但我们这些道士一眼就看穿，一般的男人只会认为她们身材很正，最后被她们吃掉。」大师兄说。
「而阿彦刚才带的哪个女生，从各方面都很像人，身材和脸色也没有可疑。如果是妖怪的话，只有和人相性很近的动物才能变成这样的人。而据说狐妖能和人结婚后诞下小孩。猫则经常和人生活，且照顾牠的人都认为猫相当有人性。所以照我推测，是这类动物，走不了眼的。」大师兄续说。
「狐狸能和人类结婚吗？」梁能仁说。
「是的，相处曾经有人和他们结婚后还生了孩子，而且外表不会变老，等到它的丈夫死去才独自回到深山。不过这毕竟只有少数拥有这种道行，这种狐狸已接近仙的境界。」大师兄说。
「即使这样，我们也该把她收掉吧。学道之人，降魔伏妖，是天职来的。」梁能仁说。
宋夏彦正在深思大师兄的话，如果哪妖怪不是害人，什至和人类没有分别，把她收活生生的收到胡卢里面，不是很可怜吗。况且她也帮助过自己，也会练出比师傅还要好的药。
大师兄想了想，说：「好吧，我就教你们台上道具的用法，虽然你们打不过她，但至少要迫出它的真身，也要保护自己。」
「这护符你们认得吧，就是师傅给你们的护身符，配合照妖镜，三镜三符，就能摆出一个完整的增阳结界，能覆盖一个图形范围，不像你们昨天摆的只有直立面。三个符和三镜要分别以正三角形和倒三个放置，同时要确保在镜子内都能看到护符才有效。在结界内阳气会急增，妖怪属阴，在界内法力会被压制，这时用其他法术就能时半功倍。」大师兄续说。
「然后用桃木剑正面对决吗？」梁能仁兴奋地说。
「不，桃木剑凭你们的水平就只能护身用。师傅给了我些已经作法的香炉颗粒，你们向她发射掩护，剩下的交给我就好。」大师兄说。
「你不是被师傅责罚吗？还要动手么？」梁能仁说。
「我现在只是不能运功，但降妖的方法多的是。」大师兄说。
宋夏彦从刚开始就失神，直到大师兄把他唤回来。
「阿彦，你有听吗？」大师兄说。
「有……最后就交给你嘛。」宋夏彦说。
「接下来要决定作法地点。」
「不如就离这里不远的十字路口吧，我知道宋夏彦每天都会在这里跟她们分开的。」梁能仁插咀。
宋夏彦很不满，莫非梁能仁每天都跟踪他吗，怎会知道她们的分别地点。
「不行，哪里很多人经过，早点下手吧，前面的小路少行人。」宋夏彦说。
大师兄点头赞成，说：「今天就这样吧，你们把道具都带在身。宋夏彦你明天下课就通知我。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准备一下。」
翌日早上，宋夏彦早早就到了十字路口，他望向李莲香昨日和他分别时走的方向。想到今天的自己快要和昨天的恩人决一生死，心情复杂。
「早！」林亚莎从另一面走来。
宋夏彦想到动手时林亚莎必会在附近，心情更是差劣。
「今天你放学可以帮我办点事吗？」宋夏彦说。
「什么事？」林亚莎说。
「我今天有重要事情，不能和你一起走回家。但是我有快递到了便利店，必定要今天拿到，你可以帮我拿吗？」
「好吧。」
最少不用给亚莎看见莲香被收伏，宋夏彦心底里感觉好过一点。
「不过你到底要我拿什么？」林亚莎说。
「到学校再告诉你。」
※
下午四时是神冈中学的下课时间，大师兄和梁能仁已经在李莲香必经之路等待。三镜三符分别贴在电线杆，民居墙上，邮筒等等。梁能仁站在路边，大师兄侧埋伏在树上。宋夏彦负责跟踪李莲香，在她快到预定地点时打手机通知。
李莲香如常带着轻松的步履回家去，在十字路口附近遇上梁能仁。
「学妹，我在这等你好久了。」梁能仁说。
「学妹是指我吗？你为什么在这里等？在学校等不是更方便吗？」李莲香回答。
「我想跟你办点事，怎能在人多的地方呢？」
宋夏彦听到梁能仁的对话，觉得他猥琐不堪，难道他平时也是这种态度对待女孩吗？难怪亚莎这样讨厌他。
「办点事？我好像没和你有什么约定哦。」李莲香头仰天空思考。
梁能仁从妖间取出桃木剑，并把剑尖指向李莲香，说：「亲爱的，你很快会知道。」
李莲香方才惊觉，对方有备而来，是要对付自己。她一瞬间扫视四周，知道自己已身处结界之中。她深深吸一口气，嗅出附近还有两个男人的气味，开始张起来。
「你想怎样？」李莲香问。
「想请你和我同行。」梁能仁说。
「我拒绝，我看你也没这个本事。」
梁能仁听到气上心头，立即拿出昨天的大兄师给他的香炉颗粒，握在手中，以中指向李莲香弹出。李莲香跳起，一个回旋踢，颗粒直飞向照妖镜。颗粒被劲道压成饼状，粘在镜面上。
护阳结界立时被破，梁能仁见势色不对，大喊：「师兄快来，能仁撑不住了。」
空中一道黄符缓缓漂落，一颗黑影后发先至，撞上黄符后着火燃烧。急速飞向李莲香，她闪身一避，黄符碰到地面发生爆炸。大师兄脚踏一张大符咒，坐树上滑翔下来。
「大师兄！」梁能仁的眼睛仿佛好见救世主一样。
「你大师哥有什么说？」林亚莎问刚返回到桌子的宋夏彦。
「适合在这里说吗？」宋夏彦说。
大师兄捧着面走到他们的桌子，上菜时借机和李莲香对上了视线。
「谢谢大师哥。」林亚莎说。
宋夏彦听见她这么一喊，心怕被李莲香发现，连忙在台下踢了林亚莎一脚，然后瞪着她，希望她有所顾忌。
被踢的林亚莎毫不在乎地说：「怕什么，你是个学艺不精的小道士，我们莲香早就知道。」
宋夏彦震惊了，明明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却被对方看穿。不过师傅说过，能否收伏妖并不完全决定于道行高低，而是心里有多少正气。自我安慰一轮后，心里又踏实少许。
「是的，我一早就知道了。」李莲香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夏彦的嘴唇在抖震。
「第一天上学，亚莎告诉我的。」李莲香微微一笑。
宋夏彦知道并不是自己露出马脚，心情迅间平静下来。但又涌现第二个疑问，对方知道我当她是妖怪吗？
「谁叫你这么失礼，总是用你哪『镜子』偷看莲香。万一把人家吓跑了，我们甲班就会沦为嘲笑对象，说我们班的小色狼把校花吓跑了，哈哈。」林亚莎说。
大师兄听到自己的师弟宋夏彦这么失礼，大感无奈。
「莲香，你觉得我们神冈中学怎样？你在这里高兴吗？」林亚莎续说。
「好高兴呀，你们同学都很热情。老师也得热心。」李莲香说。
「你之前的学校是怎样的？」宋夏彦问。
「我之前是在山林中学就读，哪里比这里冷清得多，学生只有十数人。可能是位置比较偏远吧，都请不到老师，老师都是身兼数职的。有时全日都是同一老师教授。」
「所以你就来这里吗？」宋夏彦问。
「阿姨说，我现在长大了，应该都外面见识学习，整天躲在山林区会有碍成长的。」
「你是和你阿姨同住吗？」宋夏彦说。
「嗯，我没有父母，懂事来就跟着阿姨。不过现在长大了，阿姨也没有经常留在我家。」
正在炉边煮面的大师兄虽然没有注视宋夏彦他们，但耳朵一直竖起，专心听他们说的一词一语。
「好可怜，之前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起。」林亚莎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李莲香连忙挥手摇头，说：「没有没有，相反我认为比很多人都幸福。活了这么多年，也是要为自己的命运多做决定。」
林亚莎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李莲香，大概是对她的成熟有所敬佩。而宋夏彦也忘了她的妖怪身分，听得入神。
三人饭后回到学校上课。下课时走到昨天的十字路口分别后，宋夏彦再一次到大师兄的牛肉面店去。
梁能仁早就到店里等着宋夏彦，师兄弟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满了捉鬼降妖的道具。
「大师兄，你怎知道她是狐狸或是猫。」宋夏彦问。
「鬼怪化成人形，其实不能完全隐藏其本相。举例说，例如鬼魂即使装成人类，也不能掩盖他们的阴邪之气。它们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漂亮，能把男人的心勾走。但当旁边站一个人类女人，你便会觉得，哪鬼魂的样子总是感觉阴阴沈沈。」大师兄说。
「哪为啥不是蜘蛛精之类的昆虫？」梁能仁问。
「这个呢，你留意蜘蛛的身形，后面都带住毒囊。即使变成人形，屁股也不会很小。这是天性，它们变身时不会留意这种细节，但我们这些道士一眼就看穿，一般的男人只会认为她们身材很正，最后被她们吃掉。」大师兄说。
「而阿彦刚才带的哪个女生，从各方面都很像人，身材和脸色也没有可疑。如果是妖怪的话，只有和人相性很近的动物才能变成这样的人。而据说狐妖能和人结婚后诞下小孩。猫则经常和人生活，且照顾牠的人都认为猫相当有人性。所以照我推测，是这类动物，走不了眼的。」大师兄续说。
「狐狸能和人类结婚吗？」梁能仁说。
「是的，相处曾经有人和他们结婚后还生了孩子，而且外表不会变老，等到它的丈夫死去才独自回到深山。不过这毕竟只有少数拥有这种道行，这种狐狸已接近仙的境界。」大师兄说。
「即使这样，我们也该把她收掉吧。学道之人，降魔伏妖，是天职来的。」梁能仁说。
宋夏彦正在深思大师兄的话，如果哪妖怪不是害人，什至和人类没有分别，把她收活生生的收到胡卢里面，不是很可怜吗。况且她也帮助过自己，也会练出比师傅还要好的药。
大师兄想了想，说：「好吧，我就教你们台上道具的用法，虽然你们打不过她，但至少要迫出它的真身，也要保护自己。」
「这护符你们认得吧，就是师傅给你们的护身符，配合照妖镜，三镜三符，就能摆出一个完整的增阳结界，能覆盖一个图形范围，不像你们昨天摆的只有直立面。三个符和三镜要分别以正三角形和倒三个放置，同时要确保在镜子内都能看到护符才有效。在结界内阳气会急增，妖怪属阴，在界内法力会被压制，这时用其他法术就能时半功倍。」大师兄续说。
「然后用桃木剑正面对决吗？」梁能仁兴奋地说。
「不，桃木剑凭你们的水平就只能护身用。师傅给了我些已经作法的香炉颗粒，你们向她发射掩护，剩下的交给我就好。」大师兄说。
「你不是被师傅责罚吗？还要动手么？」梁能仁说。
「我现在只是不能运功，但降妖的方法多的是。」大师兄说。
宋夏彦从刚开始就失神，直到大师兄把他唤回来。
「阿彦，你有听吗？」大师兄说。
「有……最后就交给你嘛。」宋夏彦说。
「接下来要决定作法地点。」
「不如就离这里不远的十字路口吧，我知道宋夏彦每天都会在这里跟她们分开的。」梁能仁插咀。
宋夏彦很不满，莫非梁能仁每天都跟踪他吗，怎会知道她们的分别地点。
「不行，哪里很多人经过，早点下手吧，前面的小路少行人。」宋夏彦说。
大师兄点头赞成，说：「今天就这样吧，你们把道具都带在身。宋夏彦你明天下课就通知我。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准备一下。」
翌日早上，宋夏彦早早就到了十字路口，他望向李莲香昨日和他分别时走的方向。想到今天的自己快要和昨天的恩人决一生死，心情复杂。
「早！」林亚莎从另一面走来。
宋夏彦想到动手时林亚莎必会在附近，心情更是差劣。
「今天你放学可以帮我办点事吗？」宋夏彦说。
「什么事？」林亚莎说。
「我今天有重要事情，不能和你一起走回家。但是我有快递到了便利店，必定要今天拿到，你可以帮我拿吗？」
「好吧。」
最少不用给亚莎看见莲香被收伏，宋夏彦心底里感觉好过一点。
「不过你到底要我拿什么？」林亚莎说。
「到学校再告诉你。」
※
下午四时是神冈中学的下课时间，大师兄和梁能仁已经在李莲香必经之路等待。三镜三符分别贴在电线杆，民居墙上，邮筒等等。梁能仁站在路边，大师兄侧埋伏在树上。宋夏彦负责跟踪李莲香，在她快到预定地点时打手机通知。
李莲香如常带着轻松的步履回家去，在十字路口附近遇上梁能仁。
「学妹，我在这等你好久了。」梁能仁说。
「学妹是指我吗？你为什么在这里等？在学校等不是更方便吗？」李莲香回答。
「我想跟你办点事，怎能在人多的地方呢？」
宋夏彦听到梁能仁的对话，觉得他猥琐不堪，难道他平时也是这种态度对待女孩吗？难怪亚莎这样讨厌他。
「办点事？我好像没和你有什么约定哦。」李莲香头仰天空思考。
梁能仁从妖间取出桃木剑，并把剑尖指向李莲香，说：「亲爱的，你很快会知道。」
李莲香方才惊觉，对方有备而来，是要对付自己。她一瞬间扫视四周，知道自己已身处结界之中。她深深吸一口气，嗅出附近还有两个男人的气味，开始张起来。
「你想怎样？」李莲香问。
「想请你和我同行。」梁能仁说。
「我拒绝，我看你也没这个本事。」
梁能仁听到气上心头，立即拿出昨天的大兄师给他的香炉颗粒，握在手中，以中指向李莲香弹出。李莲香跳起，一个回旋踢，颗粒直飞向照妖镜。颗粒被劲道压成饼状，粘在镜面上。
护阳结界立时被破，梁能仁见势色不对，大喊：「师兄快来，能仁撑不住了。」
空中一道黄符缓缓漂落，一颗黑影后发先至，撞上黄符后着火燃烧。急速飞向李莲香，她闪身一避，黄符碰到地面发生爆炸。大师兄脚踏一张大符咒，坐树上滑翔下来。
「大师兄！」梁能仁的眼睛仿佛好见救世主一样。